賀亦儒是一介儒生,只對于琴棋書畫茶藝等,這些高雅的東西感興趣,爭權奪利陰謀陽謀,他就差遠了,甚至連一絲敏銳感都欠缺。
李典秉性忠正,他絕不會背叛賀亦儒,但是賀府危機四伏,有賀亦儒在,只會扯后腿,還不如將他外放出去,讓精明干練的賀一鳴來掌權。
“老爺一路有孫雷保護,到了南山寺后,南山寺的主持枯木大師,也是一流高手,他會保護老爺周全。”李典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賀一鳴淡淡的點了點頭,默默地注視著李典,似有所待。
李典深吸一口氣,跪倒在地,道:“公子若有什么疑問,李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是交老底,表忠心了。
賀一鳴平靜地道:“起來回話,你精通箭術?”
李典起身,掀開了寬大的袖袍,解下綁在小臂上的機關弓弩,呈遞過來,坦誠道:“我本是工匠之子,精通機關算計,對于箭術也有所涉獵,只不過我從不顯露于人前,無人知曉罷了。”
賀一鳴仔細看了看機關弓弩,發現把柄位置鏤刻了一個圖案,似乎是一個算珠,訝異道:“這個算珠代表什么?”
“公子,那不是算珠,只是兩個并行的轱轆。”李典一愣之后,搖頭道:“那是我的家族那個工匠作坊使用的獨特標志。”
賀一鳴怔怔無語,忽然有種被命運之神戲弄的感覺。
“占卜之術,當真有趣。”
定了定神,賀一鳴迅速冷靜下來,淡淡道:“太守府和田家有什么動靜?”
李典恭聲回道:“田家一切如故,太守府一潭死水。”
賀府在錦繡城經營了幾代人,樹大根深,稍微一發力,足以將田家和太守府嚴密監視。
賀一鳴道:“耿文則野心勃勃,不會善罷甘休,我料定他的下一步,要來硬的了。”
李典深以為然,道:“錦繡城內最大的黑惡勢力是茅家幫,近來茅橫動作頻繁,以組織民兵的名義,不斷地招兵買馬,擴張勢力。”
“民兵?”賀一鳴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書桌。
李典解釋了句,“耿文則認為有大批北方難民涌入城內,須得擴充民兵來維護城內治安。”
賀一鳴目光閃了閃,道:“耿文則這是在玩火,這廝是想將錦繡城據為己有啊!”
李典道:“按照公子的布置,我已經聯絡了朝中一些官員,讓他們彈劾耿文則。不過,耿文則得到了太子的青睞,大紅大紫,炙手可熱,只怕效果甚微。”
賀一鳴淡淡的道:“我本就沒指望他們能彈劾倒耿文則,只是給耿文則使點絆子,讓他那邊也有點壓力。我們與他,最終還是要真刀真槍干的。”
李典頷首,道:“招募扈從一事,也在展開,前來應聘的武者良莠不齊,我讓孫雷和孫虎認真篩選,擇優選用。”
“這件事要抓緊,同時還要提防奸細混進來。”賀一鳴隨口說道。
然后,他攤開一張紙在紙上,拿過一支毛筆,忽然道:“李管家,我們來玩個占卜游戲。”
“占卜?”李典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和詫異,但他看了看賀一鳴,絕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換做以前,他或許覺得這是賀一鳴在胡鬧,現在卻絕不會這樣想了。
李典神色一正,問道:“公子,怎么個玩法?”
賀一鳴細細講來,李典一聽就懂了,二人手背交錯握住這支毛筆,然后閉上眼,手臂懸空,全身放松。
李典默念:“我要占卜耿文則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腦海中,賀一鳴看向了緊閉著的先知之眼,心神一動。
“開啟!”
霎時,先知之眼微微顫動了下,眼皮微微張開了一道縫隙。
賀一鳴失去了身體的控制,在神秘的力量操縱下,他的手被牽動起來。
約莫十五秒后,先知之眼閉上了,賀一鳴隨即渾身一松。
睜開眼,凝視向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