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軒忍不住地伸手握著顏容緊緊攥在一起的雙手,輕輕地拍了拍。一定是那個渣爹將顏容傷得太深,才讓顏容連爸爸都不愿意喊一聲。
她的眼睛雪亮,神情充滿了向往:“我媽和顏振山私奔后,就和我外公一家斷了聯系。剛開始顏振山對我媽非常好。后來我媽生下了我哥,顏振山更是將我媽寵上天。什么事情都不讓我媽做。也就在那段時間,我媽感覺得自己非常幸福,于是畫了很多幅畫作。直到后來又懷上了我。”
顏容的語氣依然平淡,只是眼神已經漸漸地黯淡:“我媽那時候已經是名氣越來越大,顏振山表面上對我媽百依百順,暗地里卻和顏寶珠的媽媽搞在了一起。你知道嗎?顏寶珠僅僅比我小了一個月而已。”
紀子軒緊握著顏容的手,默默地當一個傾聽者,看著顏容紅了眼眶:“后來我媽生下了我后才發現顏振山外面居然還有一個家。我媽一生要強,知道這件事后,一個人吞咽下這份苦果,不敢告訴任何人,寧愿自己痛苦,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只因為顏振山是她自己選的人。”
顏容用力地吸一下鼻子,硬逼著自己把眼眶的淚水收回去。那美麗卻略顯空洞的眼眸,仿佛失去了焦點一般,依舊直直地凝視著前方。
她的聲音卻平靜得如同沒有一絲漣漪的湖水,但其中蘊含的悲傷卻是那樣深沉而濃烈:“后來啊……我媽病倒了,被那可怕的抑郁癥所折磨。
然而,盡管病魔纏身,她對我和哥哥的愛卻從未有過絲毫減少。為了能陪伴我們成長,她用超乎常人想象的毅力苦苦支撐了足足八年之久。
那一年,我才僅僅只有八歲,哥哥也不過剛滿十歲而已。可是最終,媽媽實在是無法再堅持下去了,就這樣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了。”
說到此處,顏容緊緊咬著嘴唇,倔強地眨巴著那雙已經濕潤的大眼睛,拼命想要抑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可喉嚨里還是忍不住發出幾聲輕微的抽泣聲。
坐在駕駛座上的紀子軒見狀,默默地將車子緩緩停靠在了路邊。他伸出手,從一旁的紙盒中抽出一張潔白柔軟的紙巾,小心翼翼地遞到了顏容面前。
顏容微微顫抖著雙手接過紙巾,輕輕擦拭著眼角滑落的淚珠。
她抬起頭,對著紀子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自嘲般地說道:“就在我媽媽離世后的第三天,那個狠心的男人——顏振山,竟然迫不及待地將顏寶珠的媽媽迎娶進了家門。
我十歲那年,顏寶珠母女倆誣陷我搶走了顏寶珠的生日禮物。逼著顏振山懲罰我。當時,只有我的哥哥挺身而出,勇敢地站出來替我辯解。可換來的卻是顏振山無情的毒打和驅逐,他毫不留情地將我和哥哥趕出了那個毫無溫情的家。”
顏容的聲音終于不再平靜,帶著一絲哽咽地說:“我和哥哥兩人被趕出家門后,苦苦哀求顏振山,最后顏振山終究看在血緣關系上,給了我哥哥他老家的鑰匙,就這樣,我和哥哥被趕回顏振山的鄉下老家。哥哥為了養活我,不得已在鄉親們的幫助下養了兩頭豬。后來哥哥就是靠著養豬供我們念完大學。直到后來外公找到了我們……”
紀子軒心疼地一把將顏容抱進懷里,顏容靠在紀子軒懷里,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這就是我的故事。它們并不美好。”
紀子軒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以后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顏容聽著這溫暖的話語,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