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會發生今天這一幕的時候,當初會幫唐宏偉聯系海城的警察嘛?”
詹連船看向徐有貞,眼神之中似乎在隱藏著什么。
徐有貞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
“如果是那時候的我,一腔熱血,知道現在的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會幫你呢?我會親手逮捕你!但是現在的話……早就沒那股心氣兒了。”
徐有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想掙夠足以讓我的老婆和女兒瀟灑地過完一輩子的財富,盼著我的女兒早點結婚生孩子,歲數大了,就想膝下承歡啊……哈哈哈哈!”
詹連船點點頭。
“是啊,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自己嗎,想那么多別人的事情干什么?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服了,比什么不強啊,有些人啊,活得不好,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像是這地方埋著的這些女孩,該怎么說呢……”
詹連船嘆了一口氣。
“怪她們自己,命不好,生來就是賤命一條。”
詹連船說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徐有貞。
徐有貞表情淡然,他張了張嘴。
“對,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下輩子,希望他們能投個好人家吧。”
“徐有貞……你是真能忍啊……”
詹連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饒有興趣地看向徐有貞。
徐有貞看向詹連船的眼神突然一怔,隨后迅速變回了往日的平靜。
“老詹你這人,怎么總這樣一驚一乍的,什么叫能忍啊,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君子嘛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現在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詹連船掏出一包香煙,想了想,又放回了衣服兜里。
“我該怎么說你呢?”
“真當我是個傻子嗎?”
詹連船冷哼了一下。
“袁寬在這江河市當了這么多年警察體制內的一把手,老徐,最開始我跟他關系是不錯的,他這個人啊,好相處,剛認識的時候,我跟他的關系,比跟你還要鐵一點,我是什么時候一心想要找人取代他的呢,應該是前幾年的強拆事件……”
詹連船揉了揉腦袋。
似乎是想讓記憶變得更加清晰一些。
“農村拆遷嗎,一般都有激進派和保守派,我一直是激進派,你不同意拆遷,我就把你家給砸了,你沒地方住了,自然會妥協,強制執行雖然會出現暴力事件,但是效率高,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所以政府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嘴上說著什么,我們會警告開發商,不讓他們使用暴力手段,背地里卻換上另一副面孔,誰家鬧得最歡,讓我們拆的時候砸得更狠一點……人心隔肚皮嘛……”
詹連船說的很現實,也很陰暗。
“就只有袁寬這家伙不一樣,這袁寬啊,長得肥頭大耳的,腆這個大肚子就跟個豬八戒似的,看面相真感覺他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像是給他送禮啊,求他辦事啊,他樣樣都是來者不拒,能辦就辦,從不含糊,也不推脫,所以最開始我曾經以為,我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