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才邁著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趨地朝著云來客棧的方向走著。
距離客棧還有幾步遠的距離,他便停下腳步,站在一個攤位前,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張望著。
那個老掌柜真是摳搜得厲害,一分一厘都跟他算得清清楚楚的。
住了這么些天,他是一點便宜都沒能占到不說,每天的房錢全都老老實實交了。
再這樣下去,他還能在府城待幾天呀!
還有大寶和二寶的尸身,始終放在義莊里不帶運回去,時間長了總歸不是個事兒啊!
想到這幾天來,他在府城的大街小巷轉悠,試圖尋找汪家的府邸,卻根本一無所獲。
余建才的心里,便急得像是貓在抓一般難受。
他沒有料到府城居然占地面積如此廣闊,要尋個人更是難如登天。
他不知道,自已兜里所剩不多的銅板,還能供他堅持幾天。
好不容易,他看見老掌柜離開了柜臺,往后面走去。
他立馬三步并做兩步,沖進客棧里,直奔他之前暫住的大通鋪的房間。
“站住!你給我站住!”
沒等余建才沖進屋里,便看到老掌柜去而復返的身影,徑直地向他跑來。
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擋在門口。
“好哇!今天可算是讓我逮到你了吧!”
“給錢!~”
“再不交房錢,今天你休想再繼續住進來。”
李掌柜在這條街上開店這么多年,什么樣的牛鬼蛇神沒有見過?
像眼前這位村長這般,想方設法賴掉房租,偷偷摸進屋里睡覺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余建才尷尬地扯起嘴角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神色。
“李掌柜!您老人家在店里呀!”
“眼下天色不早了,您老還不準備關店回去歇著呢?”
他不好意思地揪著衣角,臉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天色不早?呵呵!”
“我說這位村長大人!你怕不是在外頭晃的時間長了,眼睛也跟著晃瞎了?”
李掌柜冷哼了一聲,對著這位已經欠了他三天房錢的余村長,半點好臉色也不給。
“先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拿銀子來!”
“總共三天的房錢,再不付......哼!”
他上下打量著看上去有些灰頭土臉的余村長,沒好氣地開口警告。
“你該不會以為,店里除了個小伙計,就只有我一個老頭子,拿你這欠了房費不給的漢子沒辦法吧!”
李掌柜微瞇了下眼睛,心里不住地盤算著,該怎么讓余村長出點兒血。
統共九十文的房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
前面兩個晚上,他勉強睜只眼閉只眼,讓這人住下了。
他該不會以為,那兩天都是他的運氣好,才能賴掉房錢不給。
他這是想什么呢?做他的大頭夢去吧!
“三......三天的房錢?”
“掌柜的,你這......算錯了吧!”
余建才一聽,頓時急了。
“哪有三天這么多呀?明明只欠了兩天,才兩天沒付錢罷了。”
他焦急地分辯著,雙手在衣兜里摸了又摸,才總算是掏出三十文銅錢來。
“掌柜的!您看......我這......”
余建才緊抿著嘴唇,一張曬得黝黑的臉龐,寫滿了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