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月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總算扯出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
“還是相公想得周到。”
“這些天......我就再當一回未出嫁的閨女,跟娘親擠在一張床上,好好的撒撒嬌。”
她說著低下頭,挽住娘親的手臂。
淚水無聲地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地面上,混入路面的縫隙里消失不見。
幾人各懷心事的一路無話,很快到了下人們所住的院落。
大貴一走進月亮門洞,抬眼便看見余冬玉的手里正拿著個大掃帚,不斷地揮舞著,正打掃院子里的落葉。
他的雙眼緊緊地黏在這位,身形明顯有些瘦削的姑娘身上,久久無法挪開。
“大貴哥!?”
正在掃地的余冬玉,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下意識地抬頭朝門洞處看去。
剛好對上大貴那雙,滿含深意的眼眸。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扔掉掃帚,朝著他奔了過來,聲音里透著興奮。
“你們可算是來了!”
“我聽紫蘇說你們要過來,早早的就把屋子都打掃了一遍。”
“你看......就連院子,我都快清掃完了呢!”
她像是邀功一般,指了指身后的院落,語氣帶著幾分自豪。
曾經的她,連拿起掃帚打掃片刻,都會覺得手掌疼痛。
一雙保養得當的纖纖玉手,早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不知不覺地磨出了一層薄繭。
“我們冬玉長大了,現在已經變得這么能干了呀!”
大貴面帶微笑,眼神柔和地抬手摸了摸余冬玉的發頂,像是一個鄰家大哥對待自家的小妹一般親昵。
“那還用說!就連肖嬤嬤都經常夸我呢!”
余冬玉像只快樂的小麻雀,看見大貴的那一刻,就像是見到了久未見面的親人。
“大貴哥!我替你挑了間最大環境最好的屋子,就在我住的屋后面一排,我帶你過去呀!”
她毫不避諱地挽住大貴的胳膊,拉著他就要往院子里走。
方氏重重地咳了兩聲,眉毛皺得快要夾得死一只蚊子。
這個老余家的小閨女,到底是鬧的哪一出?
怎么一副跟大貴十分要好,關系特別熟稔的模樣?
她不是二貴之前的媳婦嗎?
此刻見到二貴,竟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對大貴這個曾經的大伯哥,倒是格外不同。
大貴總算意識到,他的身后還有希月。
以及她的一群娘家人跟著,不由得頓住腳步,抽出被挽著的手臂。
“你就在前頭帶路即可,我還要幫著拿些行李。”
“對了......前面一排屋子,是女眷們住的吧?”
“你先幫我岳母和希月安排一間合適的住下,再帶我過去不遲。”
余冬玉的面上瞬間一喜,笑意幾乎快要從她的眼底溢出來。
大貴哥和希月姐姐,不是感情深厚嗎?
怎么會......成了親的兩個人,居然不準備住在一起?
反倒是要讓希月姐,和娘家人住在一排屋子,刻意與他分開的意思。
“大貴哥多慮了不是?”
“方嬤嬤一家是這個宅子的老熟人了,他們哪里還需要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