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住衣領子的劉小四,心里不禁暗自叫苦。
他剛才就不該多嘴,說那么一番話的。
讓他嘴欠,說那些場面話!
讓他吃飽了撐的,覺得這趟差事如此順利辦成了,心里提前嘚瑟。
這下子......可算是麻煩了吧!
讓這群泥腿子們回過味來,找他要賠償。
原本......他靜悄悄的離開村子,豈不是什么事也不會發生嗎?
他求救似的看向那位村長媳婦——田杏兒,只盼著她能站出來,替他說幾句好話。
真要讓他不管不顧地,把在鋪子里發生的事情抖摟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哎呀!”
“你們兩個把人家一個店伙計攔下來做什么呢?”
“他一個給鋪子里趕牛車的,手里能有幾個銀子?”
“再說了......車上這么多東西呢,真讓他賠......”
“怕是讓他白白忙活一年,也賠不出這些錢來呀!”
田杏兒接收到小伙計的求救信息,果然松開六寶,趕過來打著圓場。
只是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余建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沒有銀子?沒銀子就能在路上瞎趕車,摔壞我給安安準備的東西嗎?”
“我的安安......她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我甚至沒有臉面,請人去通知岳家一聲......”
他越說聲音越低,臉上更是顯得頹廢而又落寞。
要是他沒有拿大寶的骨灰撒氣,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
“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沒有請人去通知陳安安的娘家人過來?”
“難不成......要等到她下葬以后,你再讓人過去知會一聲嗎?”
田杏兒驚訝地張大嘴,不敢相信余建業竟是這么個逃避問題的孬種。
“不如......你把安安娘家的位置跟這位小哥說說,讓他駕著牛車跑一趟?”
“也算是他對這些破紙扎的補償了。”
她腦子里靈光一閃,看著壽材鋪的伙計,沖他眨了下眼睛。
只要能把弄破紙扎的事糊弄過去,怎么都行啊!
“再說了......這些東西原本,是要讓我們自已叫牛車送回村的。”
“人家鋪子里的掌柜好心,我們不能再坑了他店里的小伙計啊!”
田杏兒拉了拉余建功的手,只恨當家的那個老滑頭。
明明知道紙扎出了問題,還在村口溜之大吉,讓她一個人過來面對這一切。
余建功不自在地甩開田杏兒的手,往后退開幾步。
當著一眾鄉親們的面,還有他那個咋咋呼呼的婆娘,未來的老四媳婦居然也敢拉他的手?!
真是......膽子夠大啊!
只可惜,他卻像是生怕被沾上似的急忙避開,還悄悄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
“老四!這畢竟是你家的事,你自已看著拿主意吧!”
“依我看......不如就讓這小伙計替咱們家跑一趟?”
出了這么嚴重的事,本該老四親自回媳婦娘家報喪。
無奈......他的腳傷成那樣,現在只是勉強支撐。
他雖說已經能走了,卻沒法走那么遠的路。
且現在這天色漸暗,等他趕到陳家,怕是天都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