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玉又在二房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弄清楚了,家里這陣子發生的事情。
果然......她從大貴哥的嘴里聽來的那些,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
得知四哥為了一個故去的嫂嫂,舍出了家中全部的錢財。
甚至不顧自已的腳傷,不在意六寶的未來,掏空了家底子。
她便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難不成......他真是有了杏兒嫂嫂做后盾,便開始無所顧忌了?
只是......指望著杏兒嫂子手里的那點余錢,還有家里分到手的一點田地,哪里能讓他和六寶過好日子?
她一步三挪地出了二哥的屋子,環顧自已從小生活到大的宅院,只有種深深的陌生感。
“小妹......怎么樣?”
“二哥他們怎么說?什么時候把糧食拿出來?”
“院子里的鄉親們,還等著我回話呢!”
余建業拄著棍子,快步地跳著腳,朝余冬玉奔來。
“四哥......不是我說你,家里的糧食總共只有那么一點。”
“依我看,都不夠你們三個吃到秋收新糧下來。”
“現在拿來招待大伙吃席,往后那些天......日子要怎么過呀?”
她不相信,這么淺顯的道理,四哥這么個聰明人會不懂得。
她只是有些弄不明白,為了四嫂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怎么過?”
“往后的日子如何,就不勞小妹操心了。”
“你只需要管好自已,別給家里找麻煩就行。”
余建業瞬間冷下臉來,不悅地懟了句。
他就知道,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痛。
沒有人能明白,他之所以這么做的心。
“我!我給家里找麻煩?!”
“四哥這話說得......不覺得虧心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哥,不敢相信這句話,竟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
“難道不是?”
“若不是因為你看上了二貴,一心想嫁給他,咱們家又哪里會遭此橫禍?”
“爹娘、甚至是大哥大嫂一家,又怎么會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
余建業越說越覺得,自家這個小妹,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今天這一趟,明著看她是從長北鎮趕回來,參加她四嫂的葬禮,卻只拿了一小碗點心。
她倒是好意思,拿著大海碗裝起來,顯得好像不少。
其實......根本不夠他和二哥兩家,每人分幾個的。
別以為他不知道,就那些點心,也是她從顧家灶房拿的,壓根沒有花費一文錢。
這么比較起來,小妹付出的看似不少,竟連杏兒姐姐的一個手指頭都不如。
“你也不看看拿回來的點心,才多大一丁點兒?”
“竟也好意思,跟你杏兒嫂子說,打算給家里添個菜!?”
余建業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就差開口說出把小妹趕出家門的話。
余冬玉一臉受傷地后退幾步,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她的好四哥嘴里說出來的。
她在顧家做牛做馬,當掃灑丫鬟容易嗎?
她好不容易借著大貴哥的關系,拿了這些點心回來,看望兩位兄長。
放在四哥的眼里,竟是一文不值的事情。
更何況,過去的那些事,早已成為定局。
當初......她哪里知道,二貴哥的娘親存了那樣坑害爹娘的心思?
“四哥這是......看不上我和我帶回來的東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浮現起一層水霧。
看來沒了爹娘的家,往后再也不是她的避風港,再也不是她可以說回就回的家了。
“既然如此......還請四哥把我帶回來的點心還給我。”
“我拿給二哥一家吃、拿著自已吃,總好過給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人吃。”
她原先在家的時候,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小姑娘。
哪里受得了這種閑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