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余冬玉做了逃奴,紫蘇臉上的笑容便怎么都止不住。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么?”
“還不趕緊給我找人去?”
“不把人找回來,大小姐知道以后怪罪下來,我可不會替你們遮掩。”
她打發走兩個老婆子,便邁著步子,飛快地朝干娘的屋子跑去。
大貴握著剛剛從衙門里拿到的和離書,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想到,他與希月的婚姻,竟這么快便走到了盡頭,仿佛曾經那些蜜里調油的小日子,都是一場夢。
一切結束得是那樣突然又迅速,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這位捕快大人......小的有件事,想問問您。”
想到他馬上,就可以去長北鎮,將余冬玉接到自己的身邊。
他猛然想起,曾經答應過,要幫她打聽一下,爹娘現在的下落。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十枚銅板,遞到面前的捕快手里。
“敢問......之前宋頭捕快從余家村那邊,押過來的一對老夫妻。”
“后來被縣令大人送去了哪里?”
“我家娘子十分掛念爹娘,想打聽一下,他們現在的近況。”
石忠良接過銅板,在手里掂了掂,嫌棄地撇了撇嘴。
才十個銅板,就想打聽這么重要的消息?
真當他這個衙門捕快,是那么好收買的啊?
只不過嘛......他知道這小子是顧家的下人,以前更是做過一段時間的管事。
他又正好知道那對老夫妻的消息,不看僧面看佛面,告訴他也無妨。
總歸這種事情,早晚是要送個通知,給余家村的村長,讓他知道這二人的去向。
“你小子運氣不錯,你問的那對老夫妻,我正好聽說過。”
沒有辦法,那段時間,整個懷安縣乃至周邊幾個鎮子上,所有的犯人、送到官府的死契奴隸。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送去了牛家村后山的那片山脈里。
礦脈突然之間,無緣無故消失以后,大人將送去山里的那些囚犯和奴隸,又再次招回來。
其中有不少人,經受不住多日的辛苦勞作,永遠留在那座大山里。
這些人的名單里,正好就有余家村的那對老夫妻。
消息這幾天,已經陸陸續續往各個村子里送過去。
想必......余家村的人,如今早已得知,那老倆口沒了的事吧!
“那對老夫妻啊......身體不大好,才到了地方沒幾天,人就......”
石忠良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搖頭。
“呵呵......你懂我的意思吧!”
“反正,消息應該已經送到余家村了。”
“他們二人的戶籍,也早已注銷掉了。”
石忠良說完,便將銅板揣進兜里。
“對了!你不是才剛和離嗎?哪里來的娘子啊?”
“你那個娘子......不是叫希月嗎?”
“聽說,她壓根不是余家村的人,她老娘也在顧家當差。”
他疑惑地看著大貴,有些弄不懂這個小子,打聽那家人的消息所為何來。
“他們......他們已經沒了?!”
大貴只覺得渾身冰涼,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他腦子有些懵圈。
他的冬玉,還在長北鎮盼著爹娘的消息呢。
他原以為,兩家人因為他們二人的結合,終于可以握手言和,冰釋前嫌。
卻萬萬沒有想到......
他的準岳父岳母,因為年老體弱,根本經受不住奴役之苦,早早的便登了極樂。
這么大的事......讓他如何跟余冬玉說呢?
他的準娘子若是知道,還能原諒他們一家,安心的和他好好過日子嗎?
“多......多謝捕快大人告知。”
“小的這就回去,跟我家那個未過門的媳婦說一說。”
他喃喃地嘟囔了幾句,魂不守舍地往回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