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們嚇得魂飛魄散,這要是到了衙門哪里還有命活。一個個跪在了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在她們的認知里,當官的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自己,不過是個星斗小民,人家捏死自己就跟捏死個螞蟻一樣。
“若是再給我聽見你們在亂嚼舌頭,休怪本官帶衙門來捉你治罪!哼!”丁哲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幾個農婦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哪里還敢說半句話。
欺軟怕硬,窩里橫,大概是她們這種人的真實寫照。
丁哲回到家,豆花笑著迎了出來。
他喜歡這孩子,丁哲臉上露出了笑容。
豆花奔近的時候,卻開始不自覺的往后退,因為她看到了讓她視為洪水猛獸的東西。
又是這套官服,百姓見到當官的都是躲著走,一個小小的孩子都對這個印象深刻。
丁哲登時怔住,這時楊婉兮也從屋里走了出來,同樣的,她也嚇得退了一步。
誰能想得到,一個文弱書生,竟然是朝廷高官。
所有人都以為丁哲在衙門做個刀筆小吏之類的職務,怎曾想,竟然是個六品大官。
像是這種人,出門坐轎,前呼后擁。下人奴仆一大堆的人,居然會來這里租住這么一處寒窯。
早朝起得早,天不亮就得起床,所以丁哲著官衣走的時候并沒有人看見。
像孫星云這種懶蛋,早朝是能推就推,他總有一萬個理由不去上朝。
按理說,朝臣遲到或者曠工,是需要受罰甚至判刑的。
好在眾人包括趙禎也知道孫星云是個什么貨色,他要么就是頭疼,要么就是疾瘋病要發作,再不就是南窯活性炭需要處理。
反正這敗家子三天兩頭不見人,呂夷簡他們也不彈劾,大概他們也覺得不愿意在朝堂上見到這個無法無天的敗家子吧。
楊婉兮嚇得臉色大變,她走過來抱住豆花,然后對著丁哲盈盈下拜:“奴家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官人乃是朝中棟梁,還望大官人恕罪。”
丁哲緊張的慌忙將她扶起來:“娘子不必驚慌,實不相瞞。我現在是家破人亡,雖然在朝中混了個官職,然偌大京城竟無一立足之地。這才無奈來租了娘子房屋,驚擾了娘子莫怪。”
楊婉兮一聽也是大吃一驚,他這種貴在云端的朝臣,怎么談得上家破人亡。
當下丁哲將自己的經歷和盤托出,包括與妻子和離,緣何入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本楊婉兮是想趕他走的,誰知道這么一聽說,心中也不禁起了同情:“奴家只知道朝廷官員呼風喚雨,外面都是風光無限好,卻原來也有著這班苦楚。”
丁哲嘆了口氣:“也怪我魯莽,應換了朝服再回來的。”
豆花不再那么害怕了,她怯怯的伸出小手摸了摸丁哲的朝服。她害怕官員,可不怕丁哲,在她小小的心靈里,丁哲是個好叔叔。
丁哲這才想起,慌忙將手里提著的棗花糕遞過去:“我看你、你娘倆喜歡這糕點。路、路過巷子的時候我給你買了些。這些時日承蒙照顧,實在給您添麻煩了。”
楊婉兮臉色一紅:“我、不、不用這么客氣。您給的租錢太多了,我又不知道如何報答才是,不過是給官人打掃打掃,不礙事的。”
原來這些日子丁哲出去,家里楊婉兮都給他收拾的干干凈凈。薛昆感嘆,前妻何曾對自己這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