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爭斗,原本孫星云是不想插手的。這種事,搞不好就會引火燒身。就因為自己的性格,并不參與朝堂爭斗這才讓皇帝趙禎對自己寵信。一旦被扣上個結黨營私的罪名,那后果是相當嚴重的。可關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孫星云又就不得不管了。
范諷這案子后來牽扯甚廣,石延年、董儲、范拯等官員接連被貶,李迪也被罷相。
這一切都是呂夷簡漁翁得利,龐籍就是條瘋狗。范諷偷雞摸狗、調戲良家婦女、強買強賣、掀婦人裙子、酒后當街打滾,龐籍舉報的這些內容極盡猥瑣之能事。
雖然他舉報的那些事后來都查無此事,可畢竟影響已經形成,龐籍目的達到。
搞臭范諷,李迪必然會替范諷說話。到時候呂夷簡就可以當朝發難,說李迪與范諷結黨營私,影響朝廷法度,理應罷黜。
這事本不與孫家有什么關聯,隔岸觀火便好。可是孫星云和呂夷簡是死仇,若是讓呂夷簡得逞,他在朝中勢力則更大了。
李迪是個老家伙了,世家大儒,一般不與武臣走的很近。
可孫崇文乃是當朝衛國公,他來拜訪李迪得笑臉相迎的。
“衛國公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何事要找老夫幫忙?”李迪以為是敗家子闖了禍,孫崇文求情來了。
這事孫崇文沒少干,以前敗家子闖了禍他都是厚著一張老臉,上下打點。旁人看他衛國公的面子,多少都會網開一面。
這次孫崇文來無事拜訪,李迪以為又是因為敗家子的事。
這事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孫崇文咳嗽了一聲:“李相公,我來是想有件事跟你說說,關于明日……”
李迪一聽果不其然,當下打斷他說道:“衛國公啊,這我得說說你。你說令郎確實得管教管教了,闖禍了吧?要老夫說,都是被你慣的。三倍市價去買地,這不整一個敗家子么。”
孫崇文本欲待說,一聽登時一臉黑線。
好在孫崇文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知道李迪也是好意,當下咳嗽了一聲:“這個,犬子確實欠妥了些。只是這城北買地,實在是另有所用。”
李迪突然有些同情起來:“唉,要我說老孫啊,這玉不琢不成器。老夫說句不中聽的話,令郎就是欠揍,你回去狠狠打上一頓,沒有什么是揍一頓解決不了的。若是有,還是揍得太輕。”
孫崇文一聽有些不樂意了:“犬子雖說是頑劣,卻也不是一無是處吧。”
李迪將敗家子說的一無是處,孫崇文暗暗有氣,他立了那么多功怎么沒人記得,當下又道:“自使遼以來,犬子平遼亂、消歲幣、安流民、改食鹽、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額,這么一說這敗家子還真是勞苦功高,李迪不由得有些尷尬起來:“嗯,衛國公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這功勞是功勞,品行是品行。若是品行不端,恐早晚惹下禍端。老夫沒別的意思,也是為衛國公好,管教一下令郎使其步入正途豈不甚好,衛國公以為如何?”
孫崇文不想在這事上多所糾纏:“李相公,跟你明說了吧。龐籍彈劾范諷,是呂夷簡玩的一場陰謀,目的就是要把你搞下臺。”
呂夷簡,他與李迪速來政見不合。聽孫崇文這么一說,李迪登時大吃一驚:“衛國公此話怎講?”
孫崇文心道,現在知道求我了。適才把我兒說的一無是處,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兒的厲害。
“李相公,龐籍素來是持重之人。為何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黃肆意攻擊范諷?且都是一些不盡不實之詞。很顯然幕后有人操縱,大家都知道李相公看中范諷,必然會為其回護。李相公一旦這么做,便落人口實了。若是呂夷簡跟官家再參你一本,李相公你以為官家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