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雙也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怎么?我說錯了嗎?你咋咋呼呼地準備打我?”
關興紅頭疼地嘆了口氣,今天本來打算找幼霜找個活干,結果卻被女兒全攪亂了,早知道就不帶她過來了。
她雖說住沙發,其實本質還是希望幼霜主動能把她帶到他們家里住,那娃娃從小善良,肯定會這么做的。
可是,她拒絕了。
人家現在建了廠子,肯定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活了半輩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想著多打打感情牌,看最后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結果,她這暴脾氣女兒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拉了把王憐雙,說:“你坐下,你也不小了,該改下你的脾氣了。”
“你少拉我。”王憐雙甩開她媽的手,“我幸好不像你,做事戰戰兢兢,一輩子都好像欠了別人的一樣,看著都煩。”
“你。”
關幼霜看了下時間,說:“二姑,情況我已經給你說明了,希望你理解,我這邊還有事,要去忙了。”
關興紅嘆了口氣,說:“好,你去忙吧,我們也準備走了。”
“等下。”王憐雙大聲說,“你不是說只要我繡出東西,就能在廠子上班嗎?你說話算數?”
“繡的好自然可以。”關幼霜拿下巴指了指外面的帳篷,“那兒有刺繡工具,你可以去試試。”
王憐雙仰頭喝完半杯茶,抹了把嘴就向外走去。
這時候,其他人都已經繡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好奇地看著這個胖女子,猜測著她和關幼霜的關系。
關幼霜并沒有去管王憐雙,而是開始看大家的作品。
大部分人繡的仍然是花朵,桃花杏花梨花梅花,她們的花瓣和葉子上確實加了一點過渡色,但并不太多,而且也過渡得不夠自然。
關幼霜有點點失望。
直到她看到錢凡巧的作品。
錢凡巧也是顧家臺的人,只是因為住在村頭,再加上她本身性格比較內向,和人很少交往。
記憶中,關幼霜好像還從來沒和她說過話。
她繡的是一只鴛鴦。
色彩艷麗,栩栩如生。
不說其他,就單是羽毛,感覺用了十幾種顏色。
當然,因為時間的原因,這只鴛鴦很小,大概有半只巴掌那么大。
更讓關幼霜驚訝的是,邊緣處都看不到畫線的痕跡。
“你好厲害,繡得很好啊。”
錢凡巧靦腆地笑了下,臉蛋瞬間飛上了紅暈。
第二幅讓她眼前一亮的是陳秀蘭的夜空。
不知道大家對陳秀蘭還有沒有印象,之前她的小兒子龍龍被瓜子卡了氣管,當時是關幼霜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過來的。
她繡了淡藍色的夜空,然后又繡了星星和月亮。
單看并不出奇,但是她用了三四種不太常見的針法,比如星星,她用的竟然是結粒繡。
在這個年代,關幼霜從來沒見過誰用這種立體針法。
說明陳秀蘭還是挺有想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