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告別,楊春雪化為一團因其,鉆入陸離胸口的鬼差冊。
偵探社恢復安靜。
陸離則在思考楊春雪問出的問題。
明面來看,收復燒死鬼似乎性價比極高,尤其燒死鬼并未對陸離有所敵意。一旦成功收復它,之后的鬼差生涯完全可以預見:找鬼——放燒死鬼——打得半死——自己補刀——圖鑒到手。
但陸離還是選擇拒絕,原因無它。
燒死鬼不可控性太高。
筆仙楊春雪尚成年,死前僅僅是名大二學生,死因也是被鬼害死而非被人害死,雖說性情任性但本質不壞——尤其還有一位好朋友孫胭并不介意她變成鬼,依舊愿意陪在身邊。
種種加起來,她整體趨近于平穩。
燒死鬼孔南晴截然相反,相貌美艷的她被人陷害,活活燒死,死的時候還沒男友。化成鬼后又狀若黑炭,死了半年無一名親朋好友來過問——更是因為怨恨從鬼魂晉升為怨靈。
這些加起來,如不穩定的炸藥。
換一個通俗易懂的比喻:有兩位訪客來陸離這里想要租房,一人是花蔻年華相貌清秀還在上學的男孩子,一人是神情陰郁沉默寡言身份未知的男人。
很好做出選擇。
偶爾有交談聲樓下響起,順著窗口飄進,給安靜的偵探社增添一些人氣。
時間推移,時針與分針在12點重合。
門外準時響起鑰匙插入門孔聲。
沈千來了,很可能是有意等到正午才選擇上來。
“她回去了?”
沈千鬼鬼祟祟探頭進來,東張西望。
“嗯。”
得到回答,他長舒口氣地關上門,溜進客廳往沙發里一癱,故作關心道:“老板你沒什么不適嗎?比如陽氣被榨干什么的……”
沈千流露猥瑣笑容,表明他是故意用“榨干”這一詞匯。
“感覺還好。”未有不適的陸離回答。
“不愧是被地府選中的男人。”似夸贊似嘲諷一句,視線落在陸離身上,忽然發現什么,面色漸漸變得古怪:“我說老板……你不會從昨晚到現在沒挪開過屁股吧?”
“有問題嗎?”
沈千無言以對,沉默下來。
表面平靜,內心波濤洶涌。自認為盡職盡責的他認為老板不該如此墮落下去——
他雙目一凝,沉重開口:“我有一言,請老板靜聽。”
“不聽。”
“誒——”沈千拉起長音,隨即神情凝重繼續道:“事關線索!”
陸離靜靜注視沈千數秒:“說吧。”
“我們的線索不是那只水鬼嗎,雖然他現在躲在門后不出來,但我們可以用一些小手段逼他出來……”
沈千的笑容漸漸扭曲。
“我可去過他的老家,見過他的父母……”
“犯法了。”
“呃……嗯。”沈千閉上嘴巴。
然后就聽陸離聲音響起:“那就試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