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雨聲的喧囂聲車外傳來,并隨著搖開車窗而愈發響亮清晰。
唐河不復前幾日的平緩溫和,泛著白浪的河水湍急沖下下游。
下水道口,源自水庫的積水正渲泄而出。
人站在入口前絕對會被沖倒。
“已經來不及了。”陸離呼出一口濁氣。
連續幾日奔波,辛苦得來的積累此時被河流沖散。
楊春雪的視線從護欄下的河水移開,落在陸離身上。那張面孔意外的平靜,一如往常。
她以為陸離即便不會氣憤,也會流露些許懊惱出來。
就在這時,楊春雪注意到陸離黑眸移動,視線落在對面,瞳孔瞬間收縮幾分。
“怎么了?”楊春雪詢問。
“河對岸有人在窺視我。”陸離凝視向黑暗深處,補充一句:“沒有陰氣。”
“那肯定不是幻覺!”也想看唐河但不敢靠近楊春雪的沈千嚷道。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被盯上的人察覺到什么一定會說“是我眼花了嗎、是我看錯了嗎”類似格式的話,然后無視。
“我知道。”陸離回答,他當然清楚。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依舊存在,似乎并沒有隱藏的意圖……是第三方勢力“手”嗎?它在警告?
“我去看看?”楊春雪躍躍欲試。
“不用了,我們跟它沒有交集。”
陸離收回視線,一點點搖上車窗。
y雨停后水位降下時他會再回來一趟的。如果下水道的門發生變化,就可以確定自己猜測無誤:有第三方勢力插手。
陸離踩下油門,車子掉頭原路返回,漸漸遠離喧囂的河邊。
沈千有幾分不甘。他跟了老板三年,從未如此接近過線索。楊春雪亦是如此。努力了數天最后一無所獲的體驗真是糟透了。
沈千安慰道:“會有其他線索的,我們可以現在提升實力,以后遇到什么鬼卒鬼將鬼王先打一頓再問知不知道你女友下落。”
“……這是什么智障劃分?”楊春雪毫不留情嘲諷一聲,話鋒一轉:“不過這家伙說的也沒錯,打鐵還需自身硬,多超度些鬼總歸沒壞處的。比如山腳村那只老女鬼就可以,她膽真的超小居然被我嚇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容漸漸僵住,楊春雪茫然和突然望向自己的陸離對視。
“路……路……”沈千指向前方,想提醒陸離看路。
“那只老嫗半夜來過?山腳村的那晚?”陸離放緩車速作為回答沈千,問向楊春雪。
“是啊。”楊春雪眼中茫然更甚。
道路前方,一只扭曲站立的男鬼橫在前方路口中間,手持一柄鐵斧。脫臼的下巴大張著,露出猙獰笑容。
“路……鬼……路……”沈千突然瞪大眼睛。
“你怎么不早說?”陸離微微皺眉。
“你也沒問啊。”楊春雪的回復中氣不足。
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當了回豬隊友。
“撞……啊……路……鬼……”沈千語無倫次的抓緊座椅,眼睜睜看著車子離男鬼越來越近。
愈來愈近的車燈下,男鬼被照亮的獰笑僵住。
咚——
車身微震,似乎撞上什么東西。
陸離突然踩下剎車,尖銳摩擦聲中,老式夏利在濕滑道路上滑行出十幾米將將停下。
“怎么停下了?我們要去哪?”楊春雪隱隱意識到什么。
陸離向后倒回一段,退到十字路口停下,準備掉頭。
車身再次微震,似乎碾到什么東西。
“回山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