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保,那咱們得從頭捋一捋……”
看得出來,趙土改今兒個也是下了決心,只能破一破自已的例了。
擱在以往,他是絕對不和蠢貨打交道的,說什么都是云山霧罩,聽不懂那是你自已的事兒,我可不負責解釋。
所謂高參,其實吧,還真就有點“江湖騙子”的意思。
他也不可能把話百分之百說死,那樣一來,可就沒有轉圜余地了。必須說得云山霧罩,模棱兩可的,萬一事態的發展沒能照著自已的預測來,也好有個解釋。
從來沒有哪個江湖騙子給人看相算命會把話說死的。
那是自砸招牌。
但是今天,周文保這里,趙土改必須破例。
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
局勢之兇險,趙土改比周文保本人還要看得清楚,遠遠要超出周文保自已的預估。
這人飄得太久,已經不接地氣了,看不清楚大勢。
哦不,應該說周文保從來都沒看清過大勢。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半是商人干政的標準操作,大多數周文保的同類都是差不多的手法,一半則是運氣。
剛好讓他有機會在北都認識了鄭三兒,湊巧他倆還臭味相投。
機緣巧合之下,周文保就抖起來了,儼然成了鄭三兒在奉城的代言人。再扯著這張虎皮,在奉城呼風喚雨,勢力越來越大。
大勢什么的,周文保從來沒有去研究過,更沒那個興趣。
他就不是那種料子。
當初趙土改鼓勵他離開體制,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周文保膽子太大,沖勁太足,和體制內韜光養晦,和光同塵的大環境格格不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周文保眼里只有利益,沒有大局,趙土改斷定他在體制內走不遠。
但一直在奉城這么混著,倒也夠了。
只要老鄭家不倒,周文保大概率是不會出什么大事的,前提是他自已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可現在,衛江南來了。
周文保根本沒認識到此人的可怕,還在照老黃歷辦事,肯定得砸。
“您說,我洗耳恭聽……”
周文保又忙著給趙土改遞煙。
趙土改將釣竿往架子上一放,身子微微后靠,就著周文保手里點上了煙,吐出一口煙霧,這才說道:“文保,這事吧,從一開始你就走岔了……唉,你當時怎么就不來跟我聊聊呢?”
“龍雨澤才過來的時候,你們就不該那樣事兒。”
“人好歹也是正職市長,還是龍家的嫡系。該給的面子,必須得給的。哪怕他不太合作,你們也不應該把事情做得那么絕。”
“老師,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主要還是給個下馬威……只要老龍高低服個軟,咱們肯定也不會一直咬著他,如您所言,市長就該有市長的體面。”
“可是沒想到吧,這人是真剛……直接干到底……”
周文保說著,有點郁悶。
自已干到底不說,居然還啟用那樣的超級大殺器。
話說,雨澤市長,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周文保了?
我不過是瞪了你一眼,你轉頭就祭出誅仙劍陣!
我老周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