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導,我認為,凡事還需要一分為二來看。現在法院已經受理立案,正在進行調查了解。如果事實證明,軋鋼廠當初改制的時候,確實存在國有資產被嚴重低估,投資方虛錢實契的問題,那這個錯誤,就應該改正。”
“總不能說,我們就把這樣一個大型國有企業,白白送給私人吧?”
楊鶴來言辭依舊還是很講究,卻十分堅持自已的意見。
“而且,這是個例,我們不打算搞擴大化,就事論事。軋鋼廠的事情就是軋鋼廠的事情!”
“哼,你想得倒是簡單。”
“我問你,一旦這個先例一開,后續大家都跑去法院打官司,如何處理?”
楊鶴來斷然說道:“依法處理。”
“老領導,我還是那個意見,這是個例。哪怕以后出現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情況,也依舊還是個例,每個案子都單獨取證單獨審理,不做判例。”
“老領導,我認為,軋鋼廠的問題就是軋鋼廠的問題,不具備代表性。”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們沒打算搞擴大化,更不可能在全市范圍內搞一次“反攻倒算”。
“老領導,軋鋼廠的情況,確實有其特殊性。這個廠子,有一千多工人,加上離退休老職工,得有小兩千人。要是連同家屬算在一起,那是好幾千人。”
“目前已經停產兩年多了,下崗職工的生活十分困難,已經成為一個比較嚴峻的社會問題。總歸是要解決的。”
“衛江南正在努力聯系外部投資方,想辦法早點讓軋鋼廠恢復生產。”
“我認為,這種腳踏實地的工作作風,還是值得肯定的。”
薛仲和微微一愣,問道:“你真是這么想的?”
“是!”
楊鶴來言簡意賅地答道,沒有什么花言巧語。
“我聽說那個衛江南,不是個肯消停的主兒,每到一個地方,都喜歡搞斗爭。這種人是最應該小心防備的。你不要大意,被他蒙騙過去了。”
“現在你以為,軋鋼廠只是一個孤立的問題,也許只是人家想要讓你這么認為。等這個案子一判下來,那就是判例。到時候,就會有人效仿。”
“鶴來同志,如果任由這種風氣蔓延下去,是會把奉城搞亂的。”
“奉城是北方重鎮,決不能亂!”
這一次,楊鶴來倒是沒有急著辯駁,而是很認真地說道:“是的,老領導高瞻遠矚。奉城肯定不能亂。而且請老領導放心,這個事情,我會持續關注,絕對當作個例辦理,不會造成什么連鎖反應的。”
“至少在奉城不會!”
“你啊……”
薛仲和緩了口氣。
“以前老鄭說你特別自信,現在看來,老鄭對你的了解還是很深入的。但是我依舊要提醒你,絕不能小看了這個衛江南。很多人就是因為小看了他,所以吃了大虧。”
“總之這個事情,你要密切關注,絕不允許走偏了。能不搞就盡量不搞,實在必須要搞的話,也要低調進行,絕對不能大肆宣揚。”
“要是搞得全國各地有樣學樣,那是會亂套的。”
楊鶴來想了想,說道:“老領導,我再找衛江南了解一下他具體的想法,然后向您匯報。”
他自信歸自信,固執歸固執,在面對薛仲和這種超級大佬的時候,也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哪怕薛仲和早已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