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無涯在待客區坐等,茶幾上烹著熱茶,清香裊裊。
這是極高的接待規格了。
不但是給衛江南面子,更是給蘇定國面子。
“二伯。”
“我這次去維多利亞,讓人從海外藏家手里贖回一幅書法作品,據說是文正公親筆所撰……您知道的,我文化素養不高,對書法作品沒有多少認知,所以就給二伯送過來,請二伯鑒賞。”
說著,就將手里的對聯雙手呈上。
“哦,文正公的手書真跡?還是流傳海外的?這可十分難得,我看看……”
支無涯一聽,果然興致高昂,接過對聯,在衛江南的幫助下打開來,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大處著眼,小處著手;群居守口,獨居守心。”
這是文正公的自箴聯,也是流傳極廣的名言警句。
文正公是兩榜進士。
那個年代,能考上進士的,書法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何況文正公大名鼎鼎,名人光環也能給書法作品加成。
“好好,大處著眼,小處著手。確實很富有哲理性。呵呵,從這顏柳風骨來看,剛柔并濟,果真是文正公真跡。”
支無涯家學淵源,對書法作品的鑒賞能力是極高的。
尤其文正公的作品,更是品鑒極精。
衛江南笑道:“既然二伯親自掌眼,那肯定是真跡無疑了。我剛才還一直擔心呢,好不容易搞到一樣能夠入得了二伯法眼的書法作品,可千萬別是西貝貨,那就真丟人了。”
“謙虛了謙虛了……”
支無涯哈哈大笑。
“江南,謝謝哈。”
對衛江南送過來的這份禮品,顯然支無涯十分喜歡,也不推辭。
到了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那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就不必說了。
相交莫逆,貴在知心。
支無涯鄭重其事地將對聯收好,這才走過來,和衛江南重新敘禮,分賓主落座。
“江南,新約克城的事兒,我聽過匯報了,干得不賴。”
支無涯性格比較直爽,上來就直奔主題,并且明白無誤地表達了自己的核心觀念。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事已經成為既成事實,無法改變了。就算你現在狠狠批評衛江南一頓,那也于事無補。
而況且,衛江南動手之前,蘇秦系的長輩們都不曾阻止他,鄭遠邦也不曾阻止他,那便說明,蘇秦系的長輩們就算并不支持衛江南這么做,至少也不覺得這事干得很離譜。在可以容忍的范圍之內。
既然蘇秦系大佬都是這樣的態度,支無涯自然也不會越俎代庖來批評衛江南。
衛江南急忙欠了欠身子,誠懇地說道:“謝謝二伯理解。”
支無涯擺擺手,止住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江南,你先別忙著謝。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當時到底是怎么考慮的。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說著,目光炯炯地盯住了他。
衛江南挺直身子,說道:“二伯,您知道的,我當過幾年兵。您更是軍中老前輩。我們當兵的,對內可以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對外,那就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尤其現在,老毛熊已經解體二十年了,剩下來的毛熊國,越來越虛弱,老鷹國已經明白無誤地把咱們當成了新的對手。”
“在這種大局勢下,一味忍讓是討不到好的,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
“在咱們靜江,有一句鄉間俗話,叫小鬼仔越打越高!”
“今天讓他一步,明天就要讓十步,一百步!”
“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