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您能賞臉來,我烏冬受寵若驚。”
他親自替李二寶拉開椅子,動作小心,沒有半點敷衍。
等李二寶落座,他才自己坐下。
“今天這里,只為您而開。”
烏冬低聲道,神情鄭重,“沒有別人打擾,也沒有多余的安排。”
“我想,您不喜歡喧鬧,所以特意讓人把場子清了。”
李二寶坐在烏冬對面,好奇地打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盡管烏冬穿的足夠正式,西裝,領帶,皮鞋,甚至連頭發都焗的一絲不茍。
不過那眼神,善意中,透著無法磨滅的兇戾。
顯然,是個狠慣了的角色。
李二寶毫不在意,身體后仰靠在沙發上,眼神自然地看著烏冬:“烏冬老板,忽然打電話喊我到這里,是有什么事情嗎?”
自然,平靜,沒有絲毫的拘謹和不自然。
烏冬心中暗驚,今天的布局,是他特地為李二寶準備的。
停車場清空,大堂座椅撤去,頂層只留一桌,每一個細節,都在為李二寶營造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在他預想里,一個外來的人,哪怕心性再穩,面對這種規格,也該有反應。
局促不安也好,故作鎮定也罷,甚至順勢“裝”起來,擺出架子,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李二寶沒有。
那張臉安安靜靜,身體微微后仰,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語氣平淡,眼神自然。
像是來赴一場再普通不過的飯局,而不是被東南亞影視圈最有勢力的大佬“特意招待”。
沒有拘謹,沒有虛張聲勢,也沒有要借勢抬高自己的意思。
烏冬心里清楚,這才是最難對付的一類人。
他們不急,不慌,不演,也不裝。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心里,真的有底氣。
說白了,對于李二寶這種人而言,什么環境,氣氛,都是過眼云煙。
這是,真正見過大場面的。
心口發緊,他低低嘆了口氣,在心里默默承認:
“這人,不是我能拿捏的。”
烏冬緩緩收了眼神,心底的那點試探,徹底壓了下去。
端起酒杯,語氣放得更低:“李先生,能坐下,就是給我最大面子。”
李二寶挑了挑眉,神色淡淡,沒有接話。
他只是靜靜看著烏冬,等著他自己往下說。
烏冬心里發緊,卻依舊保持著笑容。
他把酒杯放下,語氣放得極低:“李先生,我今天約您來,其實只有一個原因,為了前兩天,凱文在片場得罪白小姐的事,親自向您道個歉。”
這話一出,大堂靜了幾分。
烏冬的話題切入極巧。
他沒有提宋敬之,也沒有提宋敬之和李二寶之間的暗流沖突。
那樣一開口,分量太重,場面可能立刻僵住。
所以,他只挑了所有問題里最淺,也是最早的那個,白心和凱文的小沖突。
分寸剛好,不至于讓接下來的話題無法展開。
這種老辣,才是烏冬真正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