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沒有拿過廠里的錢!”
兩人齊聲反駁趙山河,但怎么都有股心虛地味道。
趙山河一點都不慌,不緊不慢地說道:“銀星電視機廠,82年創立,后來擴張了兩次,在三年內做成了撫遠省最大的電視機廠,銷售量曾經達到每月上萬臺,然而現在每個月的銷量卻淪落到只有幾十臺,甚至是個位數。”
“除此之外,廠子還欠著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還有各種材料、零件的貨款,差不多有個七八百萬。”
“對此你們又作何解釋呢?”
“廠子效益不行,也能怪到我們頭上嗎?”
趙山河冷眼看著他,說道:“廠子的效益為什么不行?陳廠長你難道心里沒點數嗎?”
陳寶清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變得跟鍋底一樣黑,額頭上的皺紋擰作一團,像是要把趙山河生吞活剝了。
砰!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瞪著趙山河,吼道:“你一個小屁孩,懂個卵蛋!老子看你年齡小,懶得跟你計較,今天這頓飯是老子請白書記吃的,你算是什么東西!老子當廠長、做買賣的時候,你他媽還在玩泥巴呢,趕緊給我滾!”
趙山河不為所動,反而還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悠閑地說道:“陳廠長,怎么說幾句還急眼了,該不會是戳到你心眼里去了吧?不過你跟我喊可沒用,你最好跟工人解釋的時候也能這么硬氣,他們半年都沒領到工資了,肯定非常理解你!”
陳寶清神色一滯。
趙山河接著說道:“我呢是個負責的人,前幾天書記讓我幫忙給你們廠子想想辦法,就找人去打聽了一下,昨天還親自去你們廠子看了一眼。你猜猜我打聽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陳寶清和洪波的臉色都變得極為尷尬。
“你們兩位,甚至都不敢在廠里露面了,工人們到處找你們,還去岳市政府鬧了好幾次。”
“那些不懂文化的工人,他們只惦記著自己那點工資,一點都不明白工廠的困難!”陳寶清大言不慚地辯解道。
趙山河聽到這話,臉色驟然一沉!
“狼心狗肺的東西!半年不發工資,工人沒把你弄死我覺得已經算是通情達理了,你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陳寶清,你當廠長當了太久,腦子糊涂了吧,你不會真以為自己當了廠長,就跟工人不是一個階級了?感情你打心眼里認為自己是資本家?”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陳寶清聽到這話,感覺自己的面皮被赤裸裸、血淋淋地撕開了。
他一氣之下,站起了身瞪著趙山河,咬牙切齒。
“你他奶奶!老子今天不把你揍開花,以后名字倒過來寫!”
那表情十分猙獰,眼睛瞪得溜圓,似乎真的打算動手。
不過被身邊的洪波拉住了。
洪波假惺惺地朝著趙山河說道:“趙老板,我看你還是趕緊走吧,陳廠長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然而趙山河怎么會怕,指著陳寶清繼續說道:“原本生意很好的電視機廠,淪落到這種地步,大部分責任都在于你不思進取。哪怕生意變差了,也該意識到問題了,但你卻絲毫沒有變革的舉措,足以說明你經營能力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