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想必在北美呆過很多年吧?照你這個年歲,估計在那邊也混得風生水起,怎么想起來回國發展的?
目前國內半導體行業的現狀就這樣,技術底子比較薄弱,同時又面臨北美的打壓以及國際巨頭的競爭,想有所作為,真的不容易。
我之前大致了解了一下刻蝕設備的情況,其中泛林半導體占據了刻蝕設備的半壁江山,緊隨其后的是東京電子,以及應用材料......
這些國際巨頭,大約占據了世界刻蝕設備94%左右的市場份額。易先生想要熬出頭,可不太容易呢。”
胡楊在大師畫廊遇到易俊之后,就讓吳馨慧搜集了一些刻蝕設備的資料。看完之后,胡楊也是感嘆不已。
半導體設備,處于整個產業鏈的上游,整體技術實力最強大的還是北美。其中應用材料公司,一直保持著世界半導體設備第一的市場份額,不管哪一家晶元工廠都很難繞過它。
一家晶元工廠,最大的投資部分就是設備的投資,大約占了總投資的70%左右。
而一條芯片生產線,大致包括七個單獨的生產區域:
分為,擴散、光刻、刻蝕、離子注入、薄膜生長、拋光、金屬化。七個主要生產區的相關步驟以及測量等,都是在晶圓潔凈廠房里進行的。在生產區都放置有若干種半導體設備,滿足不同的需要。
可見,半導體設備涵蓋了很多方面,國產替代任重而道遠。
易俊點點頭,認可了胡楊的說法。關于市場份額的數據,都是公開的,這個沒有隱瞞的必要。
“胡總,說到年齡問題,您覺得我有多少歲?”
畢竟不是正規的談判,易俊也就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胡楊覺得,易俊大概和杜登的年齡差不多,大也大不了幾歲:“易先生,你這么問我就往高了猜吧,你快50了?”
“哈哈哈.......”
杜登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易俊也笑著搖搖頭,道:“胡總,您可好真會說話!如果我才50歲,做夢都能笑醒。我今年剛好60歲,已經從硅谷退休嘍。”
既然說到這兒,易俊就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過往。
易俊是國內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之后去北美留學,在那邊攻讀的碩士和博士。
然后,他就留在了北美,在硅谷有超過20年的工作經歷。
易俊曾經在英特、應用材料等公司長期任職,最高職位做到過技術總監。
他這次回國創業,就從硅谷帶走了將近40名頂尖的半導體人才,而他帶回來的個人技術專利,就有600多項。
“窩草,這真是一個豪華的技術團隊啊!”
胡楊在心里暗暗的感慨了一句,這個陣容簡直是豪的沒人性,易北半導體設備的起點可比當初的微電子設備和博隆光學高多了!
這時,一段塵封久遠的記憶,突然清晰的浮現在了胡楊的腦海里。他記得有一次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大家不知為何談起了國產半導體行業的光刻機之痛。
有一個人就說道,目前國內的光刻機不差呀,那什么什么公司的設備,已經做到5nm了。
當時,另一個人馬上就反駁說,老兄,你這是把光刻機和蝕刻機搞錯了,你說的是蝕刻機,光刻機咱們還差很遠......
在曾經的那個時空,國內唯一可以比肩世界最先進的半導體設備,正是易俊團隊研發出來的等離子蝕刻機。
“易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不是因為你看起來很顯得年輕,而是你退休之后不在家里享受人生,卻還要出來搏拼。
另外,你的年齡可比我大多了,你對我別再使用敬語,我可受不起。”
胡楊不好發散自己的思維,趕緊把注意力拉了回來。
“沒想到胡總如此的平易近人......那好吧,咱們說話就隨便一些。我這次來德國,主要為了看看老朋友、散散心,我的公司還真讓人頭疼。”
易俊從善如流,大家越客氣就顯得越生疏,胡楊的話反而讓他感到很高興。
回國這兩年,易俊的確是體會到了創業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