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給他使眼色,“他兒子出事了,都鬧到省里去了,你爸好不容易給壓下來,但他兒子肯定要處理的,快判了,趙叔來找你爸想辦法。”
正說著,母親的聲音過來,“飯好了嗎?”
眼神警告的看了一眼蘭姨,后者趕緊去廚房了,紀莫年則是換了鞋,詢問母親自己該不該進去。
母親臉色很不好,“趙子岳也真是沒規矩,大周末找到這來,他那個兒子,之前說給個下基層的機會鍛煉,鍍鍍金再回來,可他兒子在基層扶貧縣和一個寡婦好上了,這事鬧得挺大,被人下套了,那寡婦反咬說他強迫。
趙子岳腦子靈光,在省里做秘書,是個厲害角色,可這輩子就虧在他那個倒霉兒子身上了,他求你爸有什么用,都鬧到省里去了,你爸還能不讓法院判嗎?
壓下輿論已經算仁至義盡,難道還要你爸違規不成?簡直胡攪蠻纏。而且他的車就明晃晃停在樓下,意圖一清二楚。
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爸,他真是沒事找事。”
說話間,老趙從里面出來,是紀父親自送出來的,安撫著,讓蘭姨給送出門去。
關上門,紀父皺緊眉頭去書房打了很久的電話,久到桌上的飯菜都又熱了一遍,他才出來。
母親將參茶遞過去,“怎么樣?老趙今天故意的,這是逼你犯錯誤。”
“沒事了,別管了,老趙也是沒辦法,他這些年也辦了不少事,我答應給他辦個內退。”
“他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樣,顯然是被人下套,沒鬧到媒體上就不錯了,悄悄判了,找點由頭兩三年就能出來,到時候出國做生意都行,就別在制內里混了,反正仕途是完了。但他兒子能被這種低端局設計,也不是在制內呆的料。”
紀母皺眉,“老趙兒子,前兩年不還在你部里呆過,你還夸過,很機靈會來事,怎么能這么糊涂,出作風問題。”
“少說兩句吧,在家議論這些做什么。”
紀父看向紀莫年,“聽說你前段時間在刑警隊幫著破案,受了表彰,很不錯。”
紀莫年只覺得一陣無力,沒等開口,母親就接過話頭,“太危險,那天送進我們醫院的有好幾個刑警隊的。”紀母是安城醫院腦外科的專家,也是副院長。
紀莫年聽了心里難受,想到那天受傷的岳明,更加沉默了。
紀父顯然不贊同母親的話,“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為國為民,不能狹隘的把自己放在普通人的位置,尤其是我紀長嶺的兒子,這事省里都知道了,特意來問我了。”
這頓飯紀莫年吃的心不在焉。
母親問了三次他這周二晚上有沒有空,他才反應過來,“有什么事嗎?”
“李教授回國了,接風宴,你一起去吧。”
李教授是精神疾病和心理專業國內泰斗級人物,也是紀莫年轉系前的導師,更是紀母老師張教授的愛人,只是張教授前兩年去世后,李教授就去了美國做研究。
“李教授怎么回來了?”
“我們院最近接了國家級大項目,關于人工智能激活干細胞的科研,李教授也是為了這個項目回國的,總之周二別忘了來。”
紀莫年不太想去,母親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母親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給了父親一個眼色。
后者皺眉,“去見見李教授,還有一些你母親的學生什么的。你也老大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