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事態便不可控了,不知是有人故意推動輿論,還是如何,一代大記者誤入歧途,最后畏罪自殺的新聞在網上爆炸了。
連帶著報社,紀莫年也都被扒。
他身份特殊,大眾本就對這種背景的人戴有色眼鏡,作為梁旭的搭檔,各種輿論猜測好的壞的,都來了。
連累報社其他人也受牽連,加上社會版以前采訪本就得罪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落井下石。報社差點停業。
紀莫年那段時間沉于梁旭的死,和對他誤入歧途的不解,更無法面對那些網上的流言蜚語。
而且,家里也受了他牽連,母親在醫院甚至被患者家屬質問,父親更是深陷兒子輿論漩渦里。連外公都氣病了。
最后還是外公和父親動用了些關系,壓下了輿論,保住了報社,紀莫年無比自責,如果不是他,報社不會被人這么針對攻擊,明顯是沖著他父親去的。
他曾和父母保證的,追求理想不會連累家里,和報社保證的,會做一個好記者,可他什么都沒做到。
他怨過梁旭,但更多是自責,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他的不對勁。
和梁旭的最后一句話,竟然是生氣時的狠話,他甚至懷疑,梁旭自殺,是不是他逼死的。
報社的人對他誤解,父親為了讓他遠離漩渦,找人在網上引導,說是紀莫年主動舉報的梁旭,才壓下這事。
可報社親近的同事,自此對他只有厭惡,認為他為了自己的名利,不惜出賣隊友,更有不信梁旭會犯法的人,覺得他是嫉妒梁旭而故意栽贓,總之說什么的都有。
他在報社成為眾矢之的時一面都沒露,更像坐實了他的卑鄙一樣。
紀莫年也沒去解釋。
他沒法解釋,他和父親做了交易,做了默認一切的縮頭烏龜才保住報社,沒法和人承認他真的用了某些身份上的特權。
而且,在他心里,他真的認為自己是罪魁禍首。
他在房間里像個逃兵,躲了整整三個月。
每天都在混沌狀態里,就像十幾歲時那般,面對重要的人的離世,他無能為力,又自責難當。
所以這幾年他都沒有再去接觸任何當年梁旭的事,此時看到這張照片,更多的是奇怪和懷疑。
此時,紀莫年收起回憶的思緒,皺眉看著華瑤,“你的意思是,梁旭當時是被人威脅了,你知道什么?為什么有照片,是你?”
“看清楚了,紀先生,照片里不是我。”
華瑤再次打開那張照片,里面女孩的臉確實不是她,但身形和她有相似,都很瘦小。
“照片里的女孩,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她當年說有個人找她,讓她去勾引一個記者,拍照片威脅他。”
“誰指使她做的?”
“誰指使的我不知道,我和她以前住一塊,她只和我說過這事,我當時都沒放心上,也不知道她要去勾引誰。
說實話這種事,在下八里聽到都不算什么,仙人跳太普遍了,都是失足女,誰會多想,只要給錢什么都干,而且她當時開玩笑一樣,我也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