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日出和傳言中的一樣美,不過更美的是身邊的人。
紀莫年醒來時,華瑤已站在同心鎖柵欄前看著天空。
那一刻他忍不住拿手機拍下了她的背影,只是照片唯美,她和太陽,卻背影寂寥。
可惜了他沒帶三腳架,無法拍他倆的合照。
忍不住喊了一聲華瑤,在她回頭的一瞬又按下了快門,但讓他驚訝的是,她是流著淚的。
這朝陽確實美好的令人熱淚盈眶,他們都是難得見到此景的人。
紀莫年想起以前姐姐生病一開始住在地下室,他去送飯,姐姐求他去找父母,幫她換到樓上,“這里連太陽都看不到。”
他求了母親很多次,最后才把姐姐換到老家三層小樓上,那里不僅可以看到朝陽,也可以看到星星。
只是,能看到陽光的時候,她卻從樓上跳下去了。
有那么幾年他都不敢抬頭看太陽,總想著如果當時沒有求母親把姐姐送到樓上,會不會結局不一樣,最起碼她還活著。
李教授給他治療的那些年,甚至不惜催眠,都在和他強調一件事,姐姐的死和他無關,無論是跳下去,還是母親找到她,哪一個都不是他害的。
可他就是走不出來,認為姐姐從開始到結束每一步走錯的路,都是他促成的。
日出很短,人會為了這瞬等待一夜,不去計較結果值不值得。
“我們接下去哪啊。”
華瑤問道。
“先去車站。”
帳篷沒收,就放在殘廟院子里,留給下一個經過的旅人。
剩下零食裝走,不需要的全扔了。
下山到車站時已過了中午,坐在車站對面的肯德基里,紀莫年反而不急著離開了。
華瑤將買來的可樂放在他面前,說著剛才和服務員打聽到的,這個汽車站的車次最遠可以到達,國內最北的城市,聽說那里已經開始穿羽絨服了。
紀莫年點著頭,也沒回答到底要坐哪個車子,只一直看著外面。
“遠的地方大多是早晨發車,如果今天要走,遠的城市已經沒車了。”
華瑤疑惑,昨天還說著急走的紀莫年,今天怎么反而淡定了。
快下午一點了,紀莫年看了看表,終于起身,讓華瑤在肯德基里等他,一個人朝車站走去。他沒躲攝像頭,幾乎是大張旗鼓從中間正門進去,也沒在自動售票機上買票,而去排隊人工售票。
好一會才回來。
華瑤皺眉目睹了全程,很是不解,“你買了哪里?”
“悅城。”
悅城是離這最近的一個城市,華瑤很意外,到悅城的車很多,容易被追到,他想了這么久,就買了這?他到底要干嘛?
紀莫年笑著,“你這么聰明都想不到,看來能騙過趙叔的人了。放心,不是我們去悅城,我找了幫手。”
他在下山時,給戶外用品店老板打了電話,那個老板每周都要去悅城進貨,所以他買了兩張去悅城的汽車票,把乘車的電子碼發給了老板。
“所以你剛才那么大張旗鼓的排隊買票,是想讓來趙叔的人一打聽就知道你去了悅城?”
反正這邊汽車站不用身份證核實,等趙叔的人被引到悅城,就會錯過抓他的最好時機。
而紀莫年直接打了車帶華瑤,往回走了。
看著車子路過古城又路過墨縣,華瑤非常驚訝,“要回去嗎?太冒險了,他們也許還沒離開墨縣。”
“不回墨縣,我們去最近的市區。有東西送你。”
華瑤完全沒想到紀莫年竟然能在這一天內,做出這么多選擇和陷阱,甚至誘導追蹤的人,這和她印象中的紀莫年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