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悠天地之間,霞瑞姑娘恰似一朵被塵垢所掩的嬌花,無端蒙冤,在那忠心不二的丫環緊緊相隨之下,決然邁出家門。
前路漫漫,無盡無頭,何處才是她們奔波的方向?蒼天蒼蒼,廣袤無邊,哪里能讓她們覓得安身立命之所?姑娘側目望向丫環,丫環亦回視姑娘,二人眼中皆似燃著焦灼的火焰,悲傷與困窘如影隨形,緊緊纏繞。
姑娘緊咬下唇,那眼神中透著堅定不移的光芒,說道:“云妹,我們走,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讓天下人知曉,我王霞瑞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主仆二人就此離開王家莊,迎著北斗星的方向,一步一步,堅定地踏上了那充滿未知的漫漫征程。
兩位柔弱女子,何曾經歷過這般風刀霜劍的嚴酷磨礪。尤其是身懷六甲的霞瑞姑娘,腹中已有三月的小生命,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仿若雙腳被沉重的鐐銬束縛。
那雙腳漸漸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似有尖銳的針深深刺入,疼得鉆心。她們只能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如此艱辛前行。
一日晌午,烈日高懸,酷熱難耐,她們拖著那疲憊不堪、仿若被抽去筋骨的身軀,終于來到黃河之畔。
此時的她們,又饑又渴,雙腿仿若灌滿了沉重的鉛水,再也不愿挪動分毫,無奈之下,便在河邊緩緩坐下,稍作歇息。
剛一坐下,困意便如洶涌潮水般瞬間將她們淹沒,二人竟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
待她們悠悠轉醒,眼前不知何時已站著一位面容和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中提著的籃子里,盛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白蒸饃,那熱氣裊裊升騰,香味四溢,瞬間勾起了她們腹中的饑餓之感。還未等霞瑞和丫環開口,老太太便微笑著將饃遞到她們手中。
二人驚喜交加,連一聲“謝”字都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來,那模樣仿若幾世未曾進食一般。
老太太緩緩坐下,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輕聲問道:“兩位姑娘,為何如此狼狽不堪?你們這是要去往何處呀?”
霞瑞微微搖頭,沉默不語,那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哀傷與謹慎。性格直爽的小云,見此情景,便將姑娘的遭遇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講了出來,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悲憤與委屈。
老太太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說道:“原來如此。你們既然對我坦誠相告,我也不瞞你們。我乃西天老母,已在此等候多時,專為點化你們而來。霞瑞姑娘,你雖由母親孕育而生,卻并非你母親的親生骨肉,而是東海龍王女兒的轉世化身。你與慶隆真心相愛,情比金堅,雖未能終成眷屬,但上天有眼,來世定能再度相逢。你所吞食的珠子,正是慶隆的精髓所在。你腹中的嬰兒,便是你與慶隆愛情的結晶。”
霞瑞和小云聽聞,又驚又喜,那眼中瞬間盈滿了淚水,連忙雙膝跪地,連連叩頭,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感激西天老母的點化之恩。快人快語的小云,緊接著又問道:“既然如此,請問老母,我們主仆二人該前往何處存身才好呢?”
老母并未直接作答,而是信口念出一首小詩,讓小云細細琢磨:
“朝曦吳天似血染,
歌舞升平誰人歡?
云海滾滾來天半,
夢境滋滋潤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