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金胸膛劇烈起伏,激情如火山噴發般傾瀉而出,他的聲音愈發高亢,如同洪鐘般在周遭回響:“‘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顧茫茫,中國而為牛、為馬、為奴、為隸,則烹臠鞭棰之慘酷,惟我少年當之;中國如稱霸宇內、主盟地球,則指揮顧盼之尊榮,惟我少年享之!’‘使舉國之少年而果為少年也,則吾中國為未來之國,其進步未可量也;使舉國之少年而亦為老大也,則吾中國為過去之國,其澌亡可翹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國勝于歐洲,少年雄于地球,則國雄于地球!’”那激昂的話語如戰鼓擂響,似利劍出鞘,聲聲震耳,句句穿心。
張其金周身仿佛縈繞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宛如一位振臂高呼的少年英雄,為中華之崛起發出震撼人心的吶喊!“少年強,則國強!”這六個字,如黃鐘大呂,在眾人心中久久回蕩,余音不絕,仿佛在每個人心底種下了一顆名為“強國”的種子。
待張其金話音落下,杜老目光如炬,直逼少年眼底,那目光好似能洞察少年心中的每一絲想法:“覺悟不錯。那我再問你,若讓你為國捐軀,你可愿意?”這問題仿若一道凌厲的閃電,瞬間劃破了原本熱烈激昂的氛圍,讓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不愿意!”張其金回答得斬釘截鐵,毫無半分猶豫與做作。
這回答,如同平地驚雷,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王校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焦急。
杜老面色一沉,嚴肅質問:“為國效力你欣然應允,為國捐軀卻斷然拒絕?同為報國,緣何態度迥異?”
杜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仿佛在對少年的回答進行一場嚴苛的審判。
一旁的王校長如坐針氈,氣氛緊張得仿佛一觸即發,他心急如焚,雙手不自覺地來回搓動,卻又不敢貿然插話,只能在一旁干著急,時不時用眼神向張其金傳遞著“快改口”的信息。
張其金毫不怯場,坦然自若,臉上帶著幾分沉穩與冷靜,緩緩開口:“為國效力與為國捐軀,本就不同。如今國家繁榮昌盛,太平盛世,無端要求我犧牲性命,我自然不愿。我非軍人,未曾受國家俸祿,國家給予的安定環境,我心懷感激,但還不足以讓我輕易舍棄生命。人皆有私,杜老您又何嘗不是?古往今來,能笑到最后的,誰沒有私心?我父母含辛茹苦將我養大,我必須為他們考慮。”
張其金說得條理清晰,每一句話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他的聲音如同潺潺溪流,卻又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你這想法太過自私!”杜老語氣嚴厲,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對少年這一回答的不滿。
“自私乃人之常情。從古至今,倡導無私者眾,踐行者又有幾人?我并非鐵石心腸,若我身為軍人,食國之祿,自當忠國之事,必要時捐軀赴國難,在所不辭。但我志不在此,國家參軍者眾多,機會留給更合適的人便好。”張其金說得理直氣壯,不卑不亢,挺直的脊梁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堅守。
王校長急得直使眼色,恨不得沖上去替張其金圓場,他的雙腳在地面上不安地挪動著,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杜老卻突然展顏輕笑,笑聲中帶著幾分欣慰與釋然:“有意思,你這小子倒是坦誠。王校長,莫要心急,是金子總會發光,強扭的瓜不甜。”杜老的笑聲打破了緊張的僵局,讓周圍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王校長尷尬一笑,連連點頭,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是是是。”那模樣,既有對杜老的敬畏,又有對張其金這“意外狀況”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