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金在野生露營房里睡足之后,他才慵懶的起來,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充足的一覺了。青苔順著房檐垂落如簾,他伸手撥弄時,指尖沾了幾滴晨露,涼意順著血脈直竄天靈蓋,瞬間驅散了殘留的困意。
不過,就在張其金走出露營房的時候,他就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他看見一些蛇蟲就像瘋了般爭相往森林里鉆,似乎要趕著去找什么。枯葉堆里,竹葉青扭曲的鱗片泛著幽光,與蜈蚣的百足交錯纏繞著向前蠕動;就連平日蟄伏的蜘蛛也傾巢而出,蛛絲在林間織就閃爍著詭異熒光的巨網。
“難道里面有什么寶貝?”張其金眉頭一挑,心跟被貓抓一樣,想了想,他趕緊叫上龍薇,一起跟了上去。龍薇束發時,青銅發簪折射的光忽然晃了他的眼,那紋路竟與《山海經》殘頁上的圖騰如出一轍。
張其金和龍薇走了沒多長時間,這里竟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還伴隨著雷響。豆大的雨點砸在闊葉上發出密集的鼓點,張其金的玄鐵劍鞘突然發燙,燙得他掌心發紅。抬頭望去,云層深處隱約有赤色龍影盤旋,與《大荒西經》記載的燭龍怒目如出一轍。
更奇怪的是,那些蛇蟲明明感覺到張其金就在他們附近,它們也不再關注張其金,而是詭異的往柢山的森林里爬去。一條碗口粗的巨蟒擦著張其金靴邊游過,鱗片上竟浮現出甲骨文般的符號,隨著它游動的軌跡,地面上滲出墨色汁液,腐蝕著途經的草木。
山林的路本就難走,更何況還下著磅礴大雨,張其金和龍薇,每走一步都是艱難。幸虧張其金和龍薇都剛剛睡了一覺,身體正旺盛著呢,他們就跟著那些蛇蟲一直往前走,而且速度竟然也絲毫不慢。龍薇突然拽住他衣角,指向巖壁——無數螢火蟲聚集在潮濕的苔蘚上,拼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輪廓。
“咔嚓……轟隆隆!”
“啊!”
一道閃雷就劈在前面的一條長五米的大蛇身上,那條大蛇擺了擺身子,慘叫一聲就失去了聲息。焦糊味混著腥氣撲面而來,大蛇碳化的軀體上,鱗片竟化作無數細小的青銅鈴鐺,隨著余震叮當作響。
看到這種情景,張其金和龍薇都不得不停下腳步,忌憚的看著前方高空越來越密集的閃雷。張其金懷中的山海令突然發燙,隔著衣料在皮膚上烙下灼痕,隱隱透出《南山經》的古老文字。
然而,那些蛇蟲卻不懼閃電,繼續往前面爬去。一只斷了半截的蝎子拖著毒尾艱難爬行,尾端的毒刺竟在愈合,新生的甲殼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這些東西不要命了吧!居然還敢繼續前行。”張其金在心中驚呼,摸了摸他剛從宇宙太極圖中拿出來帶在身上的山海令。
事到如今,他只能祈禱這塊山海令真能給他帶來好運,至少別讓雷電給劈上。如果說現在扭頭就叫上龍薇離開,他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