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緩緩收聲,緊握話筒的手也放松下來,只有胸脯還在快速地起伏著,看起來一時半會無法平復。
“好。”
啪啪啪啪……
后面響起一陣掌聲。
王新平把手舉過頭頂,用力地拍打,臉上是沒有一點雜色的欽佩與喜悅。
“旭哥,這首歌真是太棒了。”
唐七見說道:“不只歌好,旭哥唱的也好聽。”
王新平斜睨著她說道:“剛才是誰說旭哥吹牛的?”
“是誰說的?”
唐七見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眼神真摯到不能再真摯,大有誰敢詆毀陳旭,她就撓花那人老臉的架勢。
秦慕然沒有鼓掌,沒有說話,原本盯著陳旭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到放在腿上的兩條手臂。
五月的夜晚還有一絲寒意,原本捋起一截的衣袖被她放下來,還把扣子系好,但是一首《怒放的生命》唱完,左邊衣袖的扣子開了。
她唱的那首歌的歌名叫《少無所依》,不論是曲風還是歌詞,都透著一股子彷徨、迷茫,看不到未來的感覺。
陳旭唱的歌是《怒放的生命》,好像是故意用它來回應《少無所依》,想要傳遞給她一些很難用語言表述的情緒。
“旭哥,給我們講講你那個朋友的故事唄。”
唐七見沒有發現秦慕然眼睛里的復雜情緒,她很想知道是誰把這么好聽的歌送給陳旭。
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的胡可馨站起身,指指外面,做了一個上廁所的手勢,推開門走了出去。
陳旭看著緩緩合攏的房門皺了皺眉。
“旭哥,你就跟我們講講嘛,他能把這么好聽的歌曲送給你,背后一定有非常感人的故事。”唐七見抓著他的手臂搖來搖去,像個找大人要糖果吃的小孩子。
“那個人是我的大學同學,畢業后就出國了,現在已經失去聯系。”他隨口敷衍道。
唐七見很失望,她還以為會有男人與男人間青春的羈絆,基情的碰撞,友誼的火花。
“就這么簡單?”
陳旭說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嗯,很失望。”
唐七見努了努嘴,有些不開心:“我還以為會像音樂題材電影里演的那樣,有邂逅,有誤會,有冰釋前嫌,有高山流水知音難求……”
王新平把桌上放的半瓶RIO塞到她手里:“記住,以后別跟人說你是影視圈的人。”
像他們這樣的“專業人士”,看電影和電視劇的時候,喜歡帶著學習精神與挑剔目光去審視別人的作品,一般很難做到像普通觀眾那樣投入。
比如一些特效取勝的商業大片,《雪國列車》、《未來水世界》、《最后的守望者》。觀眾會為逼真的爆炸效果尖叫,會為激浪窒息,但是到了他們身上,總會聯想到演員在一片綠色的攝影棚里遵照導演的指使,做出各種各樣令人尷尬和笑場的動作,真的很出戲。
唐七見來橫店的日子比他還早,居然還會把自己代入到劇情中去,簡直就是業界恥辱。
“你們先唱著,我去看看可馨。”
陳旭還是有點放心不下,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推開包房的門走出去。
洗手間在走廊最里面,剛一湊過去便聞到濃重的煙味,他推開走廊盡頭的窗戶,倚著墻壁等胡可馨出來。
走廊里的人進進出出,過去十分鐘還不見女孩兒的身影,陳旭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你還在洗手間嗎?”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她才發來回信,糯米團子:你們先唱著,我等下就來。
胡可馨的回復像極了他對唐七見三人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