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注意到韓承旭眼睛里的情緒有波動，似乎對蔣千千自來熟的表現非常不滿，連帶著把他也記恨上了，聯系剛才他們下車時的情況，搞不好是蔣千千要司機開車過來這邊，他拗不過她，只能選擇同往。
“韓承旭……對蔣千千不是有意思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他對眼前女孩兒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那你以后還是不要看我的作品了，萬一跟你合作的導演急壞身子，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咯咯咯咯。”
現場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里面刷乳膠漆的工人從窗戶那邊看到蔣千千的樣子，人都呆住了。
“陳旭，你拍得短片我看過了，確實不錯。要繼續努力呀。”
韓承旭用手拍拍他的后背，一副我很欣賞你，我們很親密的樣子，完事看看手表，皺著眉頭說道：“千千，再不走要趕不上火車了。”
蔣千千跟著舉起手腕打量一眼手表刻度：“確實不早了。”說完話打開手里挽著的黑色皮袋，從里面取出一張非常簡潔的名片遞過去：“陳導，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合適的角色記得找我哦。”
陳旭接過名片打量一眼，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一組電話號碼。
“好，以后有合適的角色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韓承旭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哈，等劇組那邊忙完了一起喝酒。”
“好。”陳旭隨口答應一聲，目送他們回到車上。
別克GL8緩緩發動，坐在后排的蔣千千還不忘落下窗戶，微笑著跟他揮手告別。
陳旭揚沖她揮了揮，捏著名片的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封面的底紋，感覺有點好笑，因為韓承旭剛才表現的太差勁了，完全沒有以前的風度與涵養，像戰敗后落荒而逃的一匹野狼。
“陳導演，剛才那位小姐是……”
后面傳來的聲音把他驚醒，回頭一瞧，見是穿著布鞋與一條臟兮兮褲子的年輕刷漆工走了出來，眼睛望著漸去漸遠的別克GL8，明顯還沒有從對蔣千千的驚艷中回過神來。
“你沒有猜錯，是網絡劇《惡魔少爺放開我》的女主角。”
刷漆工低頭打量一眼他手里握的卡片：“這是她留給你的名片？”
陳旭把名片捏在指尖翻來覆去打量片刻，順手揣進褲兜：“嗯，是她的名片。”
油漆工沾滿灰塵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用佩服的眼神看著他：“陳導，你真厲害。”
陳旭輕輕地搖了下頭，沒有接話，從上衣口袋拿出一盒早晨過來時在隔壁蘇果超市買的玉溪煙，抽出一支遞過去：“抽支煙歇會兒吧。”
“哎。”年輕的油漆工答應一聲，接住他遞過去的煙放在嘴邊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陳旭重新坐回剛才的位置，望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沉默不語。
像韓承旭那么聰明的人，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