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臺上,天色尚早,薄霧未散。
青石磚縫間凝著未褪的晨露,被初陽穿透時折射出細碎銀芒,仿佛千萬顆碎鉆嵌在石縫里。
朔風掠過臺角青銅獸首,發出低沉嗚咽,二十面玄色旌旗在風中獵獵翻卷,旗面繡著的猙獰狼首隨風起伏,帶起陣陣凜冽寒意。
臺下觀戰席上,三百名玄甲鐵騎屏息凝神,鎧甲上的饕餮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唯有前排老校尉的銀須被寒風吹得微微顫動。
契苾何力與魏冉的戰馬幾乎同時揚起前蹄。那匹通體烏黑的豹尾烏騅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劃出凌厲弧線,鬃毛如黑色瀑布垂落,馬眼中血絲密布,顯然是久經沙場的烈馬。
契苾何力順勢旋身,冰魄寒光刀裹著霜色刀光劈落,刀鋒未至,寒氣已凝成細密冰晶在魏冉的玄鐵鎧甲上炸開,叮叮當當落滿甲葉縫隙,宛如驟雨打芭蕉。
臺下親兵中有人低呼:
"這刀氣竟能凝水成冰!
"
魏冉胯下汗血寶馬猛然側身,丈八素銀長矛如毒蛇吐信。
矛尖挑起三朵銀花,分取契苾何力咽喉、心口、下腹三處要害。
銀芒過處竟在空氣中留下三道淡白痕跡,仿佛利刃劃開綢緞。
觀戰席上,年輕校尉不自覺地攥緊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卻見契苾何力朗聲大笑:
"好一招三花聚頂!
"笑聲中冰刀在掌心翻出七道虛影,刀光織成一張寒氣凜冽的網,竟將三朵銀花盡數絞碎。
刀光與矛影激烈碰撞,瞬間迸發出無數火星,如煙花般絢爛。
火星四濺,與青石板上濺起的冰屑相互交織,仿佛一場冰與火的盛宴。
兩匹戰馬受到驚嚇,不約而同地人立起來,前蹄在空中交錯而過,帶起一陣強勁的風。這股風如同一股旋風,猛烈地掀飛了觀戰席前的幾面小旗。
小旗在空中翻滾著,旗面上的狼首圖案若隱若現,最終露出了底下暗繡的
"魏
"字旗號。
魏冉見狀,趁機猛地擰腰,手中的素銀長矛如同閃電一般脫手飛出,在空中急速旋轉。
矛桿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而矛頭卻如同有生命一般,詭異地折向契苾何力的后腦,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如同一支離弦之箭。
"將軍小心!
"前排的親兵隊長見狀,臉色大變,失聲驚叫。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卻見契苾何力毫無躲閃之意,手中的冰刀猛然向下劈去。
刀鋒與矛桿在半空中轟然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巨響。
就在這一剎那,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冰晶如同有生命的精靈一般,順著銀矛迅速攀援而上。眨眼之間,整支長矛都被冰晶所覆蓋,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
魏冉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他的長矛竟然在瞬間被凍結了!
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那冰封的矛桿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一般,突然之間就開始寸寸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