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桿帶起的風聲如虎嘯,銀槍點在戟桿上發出密集脆響。
突然一縷血線從史文恭虎口滲出,在戟桿上留下紅點。種師道收槍而立,槍尖紅纓沾著幾點血珠:
"你輸了。
"
史文恭低頭看去,虎口處的傷口正緩緩滲血,染紅了半片護腕。
他突然甩出短戟,短戟如流星劃破空氣。
種師道側身避過,卻見方天畫戟已到面前——原來史文恭借甩戟的力道躍起,人在半空時方天畫戟已刺到種師道眉心,戟尖帶著寒光,映出種師道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
"來得好!
"種師道銀槍豎起格擋,槍桿卻被戟鋒壓得彎成滿月。
槍纓掃過史文恭鼻尖時,他忽然松勁,銀槍彈起將方天畫戟震開半尺。
觀戰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前排的將領們紛紛站起,有人碰翻了酒壇,琥珀色的酒液順著臺階流淌。
種師道趁機進招,銀槍如白虹貫日刺向史文恭心口。
槍尖離衣襟僅一寸時突然停住,帶起的氣流吹得史文恭護心鏡上的銅釘嗡嗡作響。
史文恭在空中無法借力,危急時刻用短戟卡住槍桿,整個人借力旋轉落地,靴底在地面擦出半尺長的痕跡,黃土飛揚中露出深達寸許的腳印。
兩人再次面對面站立,種師道銀槍斜指地面,槍尖紅纓沾著幾點塵土。
史文恭方天畫戟橫在胸前,月牙刃上的血珠正緩緩滾落,在黃土上砸出小坑。
校場上的塵土漸漸落定,露出兩人腳下交錯縱橫的痕跡,有道深深的溝壑正是方天畫戟戟桿所劃。
"還要再比?
"種師道挑眉問道,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他肩頭鎖子甲被戟鋒劃開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結實的肌肉。
史文恭抹了把額頭的汗,汗珠順著下巴滴在護心鏡上,在陽光下折射出細小的彩虹:
"今日到此為止如何?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喉結處的血痕已經結痂。
種師道大笑收槍,笑聲爽朗如鐘。
他轉身走向觀戰臺時,銀槍在肩頭扛出瀟灑的弧度,槍纓隨風飄動如火。
赤兔馬突然打了個響鼻,史文恭拍了拍馬頸,翻身上馬時,方天畫戟的月牙刃上還沾著幾點血珠,在陽光下泛著紅光。
觀戰臺上,不知誰先敲響了銅鑼。
緊接著千百面鑼鼓同時響起,聲浪震得校場邊的柳樹都搖晃起來。
驚起的麻雀撲棱棱飛向天空,翅膀拍打聲混在鑼鼓聲中。
有片紅纓被風吹到史文恭肩頭,他伸手拈起時,忽然聽見種師道在遠處喊道:
"改日再戰!
"
"隨時奉陪!
"史文恭揚聲回應,方天畫戟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
赤兔馬長嘶一聲,載著他奔向校場外,戟尾紅纓在身后拖出長長的血色痕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