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玻璃，謝觀盯著面前的數學題已經十分鐘了，筆尖在草稿紙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無意義的圓圈。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已經半滿的廢紙簍。
“錯了。”
謝觀小聲嘀咕，看了眼墻上的時鐘，下午三點十五分。
距離錦辰說“下課后就過來”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這個白癡。
謝觀強迫自已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題目上，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捕捉著樓道外的聲音。
當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終于響起時，他的背脊不自覺地挺直了，筆尖在紙上戳出一個小黑點。
“我帶了咖啡和可頌。”錦辰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冷風一起涌入狹小的公寓。
他抖了抖傘上的水珠，把濕漉漉的傘立在門邊的架子上。
謝觀沒有抬頭，假裝專注于面前的題目，語氣平穩，似乎并不在意。
“你不是說兩點半就能到嗎？”
錦辰輕笑了聲，把紙袋和咖啡杯放在書桌邊緣，正好在謝觀的視線范圍內。
咖啡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混合著錦辰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沉香木氣息。
謝觀偷偷深吸了一口氣，那股味道像是直接鉆進了他的血管里，讓他的指尖微微發麻。
“臨時有個小組討論。”錦辰脫下外套，隨手搭著椅背，然后自然地坐在謝觀旁邊的床沿上。
“怎么，想我了？”
“誰想你了！”
謝觀立刻反駁，當場哼了聲，“我只是…習慣按計劃行事。”
錦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開自已的筆記本電腦。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襯得他的下頜線更加分明。
謝觀用余光瞥見他的側臉，微微側頭。
“專心做題，未來的小學弟。”錦辰頭也不抬地揶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我可是特意來當你的學習監督員的。”
謝觀強迫自已把視線移回練習冊上。
但錦辰的存在感太強了，他敲鍵盤的聲音，偶爾的輕咳，甚至是呼吸的節奏，都像是有形的東西，不斷拉扯著謝觀的注意力。
二十分鐘過去了，謝觀發現自已正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畫著錦辰的側臉輪廓。
他猛地停下筆，懊惱地把那張紙揉成一團。
太奇怪。
從前在那棟公寓住著時，樓上樓下再怎么吵鬧，甚至半夜趙春梅的剁魚聲都無法影響分毫。
現在倒好，耳邊是清凈了，腦子不清凈。
“做不出來？”
錦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謝觀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做不出來。”謝觀兇巴巴地說，感覺臉頰發燙。
錦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后，正俯身看著他的練習冊。
“這道題啊。”錦辰的呼吸拂過謝觀的耳際。
錦辰伸手拿過謝觀的筆，在草稿紙上寫下幾行公式。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齊干凈。
謝觀發現自已正盯著那只手發呆，直到錦辰把筆還給他，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手背。
“懂了嗎？”錦辰問，聲音里帶著笑意。
“…嗯。”
錦辰身上那股沉香木的氣息此刻更加濃郁了，混合著雨水的清新和咖啡的苦澀，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味，讓謝觀的心跳加速。
“那繼續吧。”錦辰揉了揉謝觀的頭發，重新坐回床邊。
繼續。
謝觀握緊筆桿。
……繼續個屁。
謝觀發現自已更加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他的視線不斷飄向錦辰，看著他在電腦屏幕前微微皺眉的專注表情。
“謝小觀。”錦辰突然合上電腦，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