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贊不再對錦辰的疏導和治療有任何抗拒,畢竟身體的恢復是實打實的。
舊傷結痂脫落,留下淺淡的粉痕,肌肉線條在復健和營養補充下重新變得流暢,精神圖景也不再脆弱。
但這一切,都被錦辰不動聲色地掩蓋下來,外界無從得知。
外人看到的尤贊,依舊是那個被新貴議員豢養在頂層,生死不知的瘋狗。
這天下午,尤贊提前結束了器械訓練,抱著點自己不太愿意承認的……期待。
在身體逐漸轉好后,向導對他精神圖景的重新構建和安撫,變成了三天一次。
每一次,每一次都會讓尤贊寧愿在舒適中沉睡,再也不愿醒來,他逐漸依賴這樣的感覺。
尤贊知道,這是作為哨兵長期接受同一個向導安撫后,會出現的淺性依賴,但他還是不愿意改掉。
汗水浸透了運動背心,勾勒出賁張的肌理,尤贊推開住所的門,撲面而來的冷氣讓他毛孔一縮,隨即,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了空氣中陌生的,屬于高階哨兵的氣息。
尤贊的腳步頓在玄關。
客廳里,陌生哨兵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
那人肩寬腿長,站姿是久經訓練的利落,精神力收斂得極好,等級不低。
尤贊的眉頭擰起,莫名的躁意毫無預兆竄上心頭,像被侵占領地的野獸。
他冷著臉,目光狠狠釘在那個陌生哨兵的后背上。
希克斯似有所感,轉過身看到尤贊時,微微頷首,態度不卑不亢。
他知道這就是尤贊,是少爺看中的哨兵。
真稀奇,希克斯心想,少爺什么都不肯聽老塔主的,唯獨來高塔,以及選擇高塔哨兵作為伴侶這兩件事,一點都不排斥。
希克斯沒有停留,徑直走向客廳深處那扇緊閉的私密會議室里,刷開權限,身影消失在門后。
門無聲合攏。
尤贊站在原地,胸口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
他煩躁地抓了抓汗濕的短發,目光掃過客廳,最終落在懶洋洋趴在沙發上的白狼身上。
尤贊幾步走過去,帶著無處發泄的戾氣,一屁股坐在白狼身邊,伸手就狠狠揉搓它厚實的毛發。
動作粗暴,把柔順的銀毛揉得亂七八糟。
“那個人是誰?你不看家嗎,他為什么可以進來。”尤贊沒好氣地問。
白狼掀起眼皮,冰藍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嚕聲,伸長脖子,溫熱舌頭安撫性地舔了舔尤贊的脖頸側邊。
這親昵的舔舐卻沒能讓尤贊平靜下來,依舊堵得難受。
錦辰的精神體并不排斥剛才那個哨兵。
s級向導……本就不可能只有一個哨兵。
這個冰冷的認知鉆進尤贊的腦海。
那個哨兵,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會被錦辰管著、用項圈鎖著、是不是也會被那樣……對待。
這念頭毫無來由,卻讓尤贊胸口的憋悶瞬更甚。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看白狼,像頭困獸般在客廳里煩躁地踱步。
氣死了!
——
私密的會議室內,氣氛截然不同。
希克斯站在全息地圖前,聲音平穩。
“老塔主傳訊,希望您盡快在中央區高塔掌握更多實質話語權,資源軍區和凱恩的聯合,對我們的掣肘越來越明顯。”
錦辰靠坐在主位,眼神沉靜:“知道了。”
他抬眸,目光銳利,“我要的東西呢?”
希克斯立刻遞上一枚加密數據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