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為什么不來抱住我?”高爾基甚至在海盜船撞角的尖尖上抬起一條腿,擺出了芭蕾舞《胡桃夾子》的姿勢。
穆帆舸看著搖搖欲墜的高爾基,努力憋住心中把他推下去的念頭,繼續抱緊懷里的桅桿。
1號時之蟲也爬上了甲板:“10086號時之蟲!你背叛了我!背叛了阿蒙!背叛了革命!”然后暈船一樣,趴在船邊欄桿上開始往海里吐時之蟲。
這下把穆帆舸給心疼得,既不恐高了,也不暈船了,抄起漁網就趴在1號時之蟲旁邊撈吐出去的時之蟲。一邊撈,還一邊品茶一樣咂了咂嘴,在內心嘆氣道:同樣是序列一,阿蒙和帕列斯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1號時之蟲吐完了,擦擦嘴抬起頭,看著穆帆舸呵呵一笑,打了個響指,穆帆舸撈起來的時之蟲,和海里的時之蟲都化作光點回到了1號時之蟲身上。
被欺騙了感情的穆帆舸氣急敗壞地把1號時之蟲舉起來扔進了海里。
然后繼續回去抱他的桅桿。
高爾基撇撇嘴:“別裝了,我都看到了,你根本不暈船!”
穆帆舸翻白眼:“你管我?”
“不敢”高爾基縮了縮脖子:“但是附近有珊瑚礁,如果你不管船舵,船底會被撞漏的。”
高爾基剛說完,船底就傳來咔嚓一聲——船底真的漏了。
這個烏鴉嘴!穆帆舸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但事到如今,再撞死在豆腐上顯然已經沒用了,于是穆帆舸把高爾基搬下來,塞進了船底的洞里補漏。
“真是的,要是有兩個洞就好了,這樣多余的1號時之蟲也可以塞進去。”
穆帆舸如是說。
……
穆帆舸就這樣在甲板上抱著桅桿經歷了三天的風暴洗禮。
……
終于,穆帆舸能夠無視風暴,不被吹走也不會被灌一肚子水了。
縱使風還在刮,雨還在下,但是阿蒙們都很愜意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10086號時之蟲仍然在船底下充當塞子,而1號時之蟲正在船旁邊跟著游,3563號時之蟲躺在太陽椅上曬不存在的太陽。
嗯,也許并不是所有阿蒙都很愜意。
……
雖然穆帆舸沒有航海圖,不認識航線,甚至連羅塞爾的陵寢在哪都不知道,但根據幽靈船的反饋,同根同源的原始月亮已經不遠了。
這時1號時之蟲突然抱著一條巨大的藍鰭金槍魚爬上來:“我們什么時候吃晚飯?”
穆帆舸看著被水泡得有點浮腫的1號時之蟲,她橙色的頭發被海水打濕成一條條,就像長了滿頭的海帶,更像一大團泡發了的黑色條形水寶寶和一條魚粘在一起。
穆帆舸毫不猶豫,一腳把1號時之蟲踹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1號時之蟲揮舞著拳頭抗議。
“看著掉san!”穆帆舸叉著腰,理直氣壯地丟下一句,然后下到船艙去,把高爾基從洞里拔出來,再把美人魚塞進去替班。
現在三個阿蒙要吃晚飯了。
重新爬上甲板,正抱著藍鰭金槍魚托腮沉思的1號時之蟲看著穆帆舸:“我們去炸魚條?”
就著海水吃了三天炸魚條夾面包的穆帆舸看了看活蹦亂跳的魚,當下決定:“吃刺身…或者壽司吧……”
1號時之蟲模仿著穆帆舸的讀音問:“那是什么?”
穆帆舸拿板條箱上拆下來的木頭在甲板上生火,又拿了個鐵飯盒架在火上煲從塞恩奈特爾那里拿來的米飯,沖著1號時之蟲努努嘴:“你吃就完了!”
穆帆舸用稀爛的刀工把魚開膛剖腹切成薄片,然后把魚片和煮熟的米飯捏在一起,放在盤子里端上餐桌。
不過1號時之蟲并不買賬,她茫然地看著盤子里賣相不怎么樣的壽司,又驚恐地看看被魚血染得鮮紅的甲板,尖叫一聲,像個被壓扁的彈簧跳得老高,躲在正在擦干頭發的高爾基身后大叫:“他失控了!他被污染了!他想要吃生的肉!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