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事要緊。
穆帆舸清了清嗓子,蹲下身看著熱茲涅芙的眼睛,給祂洗腦:“你應該能看出,我身上的母神的力量和你的母親是同質一體的,所以你要來幫助我,對吧?”
「你不可以傷害母親!」
熱茲涅芙頭往上抬,腳也使勁往上翹,足以趁亂s成一條在油鍋里掙扎的頑強的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保護母親的欲望,不過,保護母親最好的方法應該不是像這樣不惜一切代價地阻止我吧?”
“比起在我附近窺探,時刻緊張著盯梢,預防我在背地里做出不利于母親的事,阻止我為母親辦事……”
穆帆舸拎著祂脖子上的“項圈”把祂拎起來,苦口婆心地開導道:“為母親建立教會,奪取信仰和錨點……如果這個工作由你親自來完成,不就可以把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掌握在手里了?”
熱茲涅芙沉默了。
古神罕見地沉默了!
祂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這個思路的可行性。
穆帆舸覺得有戲,他又添了一把火:“是不是?如果你擔心我在給母親建立教會時做一些不利于母親的事,那么參與進來,把每個步驟都納入監管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吧?”
“而且你阻止我,就是在阻止母親不是嗎?你的母親得不到信仰,就會受到傷害,那不就是你在傷害母親?你也不想讓你的母親受傷吧?”
“母親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信仰,如果你是為了母親而存在的,難道不應該在此時為母親獻上一個教會嗎?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教你如何為母親建立教會,這樣一來你一定會是母親最貼心最有用處的孩子……”
穆帆舸徐徐善誘。
“你的母親會夸獎你的……”
熱茲涅芙看上去還有些困惑,既不理解母神和母親之間的偷換概念,也不理解為什么母親會派人來建立教會,也不知道母親要教會到底有什么用……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祂顯然被說服了。
穆帆舸拿捏住了神性——祂的確想要母親的夸獎。
「你說的對」
「我不會讓你傷害母親!」
「我可以協助你為母親辦事!」
熱茲涅芙的身形消散不見了,湖泊上堆積的鼬鼠奇美拉撲通撲通一個個全部掉進水里,漆黑的水潭深不見底。
像是深淵一樣,掉進去的鼬鼠沒有激起一點漣漪,便被黑暗吞噬了。
周圍的狂風和迷霧也跟著消散了。
穆帆舸自信地揮了揮拳頭:這嘴遁術太帥了,我果然有主角光環!
冒險家們也重新出現了——他們仍然用高難度的姿勢站在盾牌上,而盾牌正卡在一根圍著湖泊的環形的鐵軌上高速繞圈行駛。
冒險家的眼神有些迷離,好像是陷入了幻境,魯莉還保持著扛穆帆舸的姿勢,劍士布里安則在和空氣決斗,盾戰士和其他冒險者抱在一起。
穆帆舸盯著在鐵軌上滑得飛快的的冒險家許久,終究也沒敢自不量力上去給他們來一腳剎車。
穆帆舸決定先把儀式魔法弄完再叫醒誤入歧途的冒險家們。
“咳咳……凝視水中自己的倒影…”
穆帆舸走到水邊,彎腰看向水里的倒影。
水里的影子面容模糊,頭發也不是科瑞希先生那種帶一點點藍的銀白色,和深淵一樣的湖水一樣的漆黑,還蒙著一層緋紅的紗,不知道是不是光線折射的影響,劇院星探提供的黑白配色的俏皮裙子也變得有些長,有些發紅,小腿以下的部分更是變成了一團迷霧。
“是因為光線太暗了嗎?”穆帆舸躡手躡腳地追上還在坐過山車的冒險者們,用他職業級別的手速從魯莉手里奪下魔法燈。
魔法燈并沒有讓情況好轉,甚至湖水中都映不出倒影了,漆黑的深淵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掙扎翻滾,水面一片漣漪,影子被攪碎成搖曳著的無數片。
有一只眼睛在看著穆帆舸。
有一只毛骨悚然的眼睛,瞳孔是一圈圈的紅色,隔著水面,盯著穆帆舸看。
穆帆舸把魔法燈放在旁邊,伸手進水里撈了撈,壓根沒有考慮過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可怕的食人生物張開大嘴一口咬斷他的手。
什么也沒有撈到。
“你是我?”穆帆舸跪坐在岸邊,看著水中模糊的人影。
“你就是我,你是我的一部分,是嗎?”
水里倒影的穿著在這個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寬袍布鞋披風重力扣,寬腰帶,經典的古裝服飾,膝蓋和肘關節上綁著刺客的皮甲,帶面紗的白色斗笠,綁在手臂上的袖箭和護手……的這副裝束穆帆舸很熟悉,他之前玩的游戲《凌云江湖》里,最常用的就是這一套裝扮。
只不過現在這些衣服都仿佛被血液染成了紅色,披上了一層紅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