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又氣又急,眼淚奪眶而出,回頭向兩個呆頭鵝吼道:“小姐被那淫賊劫走了,還不快去通知老爺!”說完便向門口跑去,兩人如夢方醒將道路讓開,亦步亦趨地跟在小紅身后報信去了。
如果按照谷雨的設想,王詩涵被劫已有些時間了,耽擱的越久出危險的可能也就越大,需得盡快向府衙報告。當下不再猶豫,將手中的鐵尺攥緊飛身向外跑去。沿路之上的府中下人嚇了一跳,昨日發生的事情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王承簡出于保全閨女清譽的考慮并沒有將此事擴散,偶然見一個手提兇器殺氣騰騰的少年不由地嚇得紛紛走避。
他走得越急心中越是惱火,忽然停下腳步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既惱恨自己的愚笨又遷怒于自己的粗心。此時已跑到大門門口,他回身看向西跨院的繡樓,從這個角度僅能看到在府中樹木的遮蔽下僅露出屋檐一角。
哪里不對勁呢?他眼中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陽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暖洋洋的,他從進門開始想起,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他慢慢向西跨院走去,路上的下人見此人去而復返更是感到好奇,站在路旁指指點點。但是谷雨恍若未覺,他慢慢走進西跨院,此時的院中忽然多了幾人。
看到他回來表情都有些古怪,谷雨慢慢走上二樓,只
見廳中王承簡背對著門口語氣嚴厲地訓斥著:“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朝廷的人,不覺得自己胡鬧嗎?!”
王氏看見谷雨到來,悄悄拉了拉王承簡的衣袖,向門外努了努嘴,王承簡氣咻咻地回過頭來,看到谷雨后不禁一愣,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小谷捕頭,對不住,都是小女恣意妄為讓您受驚了。”
被他訓斥的少女站起身來,向谷雨行了個萬福禮,雖然頭上包扎著紗布,但也不影響她的容貌,她生得螓首蛾眉面容清麗,一面恬靜溫婉一面輕盈靈動,兩種氣質同時展現在她的身上,顯得那么渾然天成。她淡淡地看了谷雨一眼,轉向王承簡:“爹爹莫氣,女兒經過昨晚那事心中不免惴惴。那歹人武藝奇高,官府中人也難保不是對手,女兒不過是小小試探,看看這順天府的捕快究竟能不能勝任。”
谷雨臉色漲得通紅,嘴巴張了又合終究什么也沒說出來。一切都是在王詩涵授意下進行的,她定然已在房中找好了隱身之所,而且八成便是內室中大開的衣櫥,那櫥子建得高逾六尺,便是尋常男子也可委身,更何況是名清瘦的女子。待她藏好后,小紅便假意呼叫,吸引谷雨的注意,在看到房中已提前布置好的現場,便先入為主認定是唐海秋再次欲行不軌。
雖然王詩涵蓄意試探,但谷雨方才確實是判斷出錯,即便稍后醒覺識破了她的詭計
,但也不會顯得更聰明一些。
即便對谷雨的能力產生了疑問,但王承簡城府深重,不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他再次向女兒表達出不滿:“人員任命府衙自會有安排,不需要你來多此一舉,向小谷捕頭道歉!”
谷雨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王小姐的做法事出有因,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王詩涵再次萬福:“小谷捕頭,對不住了。”但眼中卻沒有歉疚,反而是微微的得意。
王承簡哼了一聲,又跟谷雨說了一番漂亮話,谷雨只覺得眾人看自己的目光已起了變化,至于內容為何他也不愿去想,臉上火辣辣的只盼能早點結束,渾渾噩噩地應承著直到王承簡率人離去他才回過神來。王詩涵和小紅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谷雨拱拱手狼狽離去回了一樓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