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恍然道:“這么說這位胡應麟便因為當初的主張得罪了皇上對嗎?”
潘從右卻搖了搖頭:“胡兄是主戰一派。”
“啊?”小白愣住了。
潘從右面沉似水:“當初接到圣旨之時,我也心存疑慮,猜測一定是胡兄戴罪了什么人,被人構陷獲罪,或者因他屢次在朝堂之上出言不遜,忤逆了陛下,陛下這是要殺雞儆猴,現在想來是我錯了。”
谷雨點點頭:“這些或許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唔...”看了潘從右一眼:“我看那位胡大人與您交情匪淺,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呢?”
潘從右眼光一閃,笑道:“你這臭小子,說話拐彎抹角的,是不是想要知道我和他的關系?”
谷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白也來了興趣:“我看那姓胡的并不怎么喜歡你。”
“我與他的故事說來話長,”潘從右長嘆一口氣,調整著坐姿:“胡兄與我同是萬歷三年的進士,他與我同歲,脾氣相投,很快成為至交好友,座師張相見我倆為人耿直,略有才學,心中起了愛才之意,便將我安排進吏部,胡兄則進了翰林院。”
“張相?”小白疑惑道:“說的是那位張江陵嗎?”
能以出生地作為別號的,便是那位千古良相張居正。
潘從右臉上浮現出緬懷之意,點了點頭,谷雨輕聲道:“張相對大人一定很器重,聽說這位張相原本便是吏部出身。”
“張相以身許國,是每個讀書人的楷模。這些年,我潘某人但有一點為人稱道的地方,便是向張相學到的,”潘從右正色道,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驕傲與欽佩:“只是張相精于謀國拙于謀身,以致落得險些開棺戮尸的下場。”
“張相仙逝后,陛下反攻倒算,授意言官羅列張相的所謂罪狀,掀起好大一場風波,有良知的官員紛紛上書為張相鳴不平,陛下借機鏟除張相羽翼,罰的罰、貶得貶,將朝堂攪鬧得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不幸的是胡兄也在其列,”潘從右神情黯然:“他為人正直,性格直率,連連上書,終于觸怒了陛下,午門前挨過一頓板子,被貶到金陵為官。”
“原來如此。”谷雨恍然,他與胡應麟曾在蓮花臺下聊起往事,那時胡應麟只是草草略過,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件事獲罪。世事難料,若不是胡應麟在金陵結識馮保,又豈會發現佛像座下的蓮臺,自己又怎會幸免于難。
小白想了想,忽道:“既然胡大人都受到牽連,那想必大人下場只會比他更慘吧?”
潘從右卻搖了搖頭:“我并沒有上書,事實上我在那一場風波中自始至終沒有為恩師說一句話。”
“什么?”小白眉頭當即立了起來,就連谷雨也是一愣。
張居正對潘從右器重有加,當此危難之時,潘從右卻選擇龜縮不出,小白既感意外又覺得生氣,眼前的豐碑坍塌了一般,呼吸粗重,怒視著對方。
潘從右苦澀地道:“張相去世前,其實已察覺到陛下對他的不滿,更預見到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有一場針對自己的清算。所以他曾暗中叮囑我,若是當真發生,不準做任何反抗,一切全聽陛下圣裁。”
谷雨愣了片刻:“張相想要保全大人是嗎?”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