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路答應一聲,飛快地去了,不多時自后院牽出馬車,賀嘉年站在門口已等得不耐煩了,丟下一句:“笨手笨腳的,教少爺好等,再不長進,早晚將你賣了。”邁步上了馬車。
小路目光幽幽,看著賀嘉年的身影消失在轎簾后,這才收回目光,坐在馬夫身后:“走。”
馬夫甩動馬鞭,在馬股輕輕抽了一記:“駕。”
骨碌碌的車轱轆轉動聲中,馬車漸漸駛離賀府,上了大街。
確如小路所說,秋日當空,天氣晴好,白云疏遠,賀嘉年大口呼吸,清爽空氣入肺,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
遠處忽地傳來一陣嘶喊聲,賀嘉年探出腦袋:“怎么了?”
小路一臉緊張地盯著道路前方,行人狼奔豕突,混亂不堪,慌忙叫馬夫避在一旁。
一群身著公服的官差在彪形大漢身后緊追不舍,看那方向正是向馬車來的,賀嘉年慌了神,小路抓住馬夫手上的鞭子用力在馬股后狠拍了一記,馬吃痛之下揚起脖頸,小路一扯韁繩,馬車拐了個彎,向巷子中跑了下去。
身后傳來陣陣廝打之聲,那彪形大漢眼見逃不脫,索性將鋼刀抽了出來,與官差打在一處,官差紛紛揮動手中鐵尺一擁而上,三兩下將那人利索地制服在地。賀嘉年伸長脖子看得分明,見狀不由喝了一聲彩,早將方才的恐懼忘在腦后。
馬車穿街過巷不敢稍停,待賀嘉年回過神來,輕輕在踏板上踩了兩腳,馬夫聽得動靜連忙將馬勒停,賀嘉年撩開轎簾,一個箭步跳了下來,一邊活動著腿腳一邊四下觀察:“咦?怎么來了這里?”他愣住了,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銀鉤賭坊。
賭客進進出出,賭坊中傳來陣陣喧囂之聲,每一聲歡呼和談笑都像在賀嘉年的心尖尖上撓了一記,他露出舒心的微笑:“當真是天意,過門不入倒有些說不過去了。”背起兩手走了進去,小路跳下馬車向馬夫使了個眼色,自己則追著賀嘉年去了。
賭坊中摩肩擦踵,人滿為患。
賀嘉年輕車熟路,擠到賭桌旁,這里玩的是搖骰子,猜大小下注,莊家看來認得他,將手中的骰盅搖了搖:“公子爺,您又來了。”
賀嘉年從懷中摸出碎銀,自信地道:“我有預感,今兒是個翻盤的好日子。”
盞茶功夫,賀嘉年灰頭土臉地下了牌桌,小路喚道:“少爺,少爺,您沒事兒吧?”
賀嘉年回過神,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哼,定然是方才與那賊人相遇,沖撞了財運,晦氣晦氣,不玩了,回家!”
小路面露苦色:“我,我鬧肚子…”
賀嘉年不滿地看他一眼,擺了擺手,小路千恩萬謝地去了,穿過后院在茅廁中舒舒服服放了水,在水盆中凈了手,轉過身時一名胡子拉碴的漢子已等待許久了,笑著將手中的碎銀遞上來:“他這些日子可將錢花得差不多了。”
小路將碎銀老實不客氣地收了,面無表情地道:“都輸在了你這里。”
那漢子道:“他輸在這里的銀子,我保證你都抽了水,咱們干的是長久買賣,我不會算你。”
小路點點頭,繞過他向外走去,那漢子叫住了他:“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
小路猶豫半晌,搖了搖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