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門后走出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衣著單薄,手里提著一只水桶。她大喇喇將門推開,作勢要將水潑向院子里,眼光卻覷見院門口兩個少年男女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兩人衣著襤褸形容狼狽,最扎眼的是那名少年,手中擎著刀,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他蹣跚著站起身,向自己撲了過來。
這女子嚇得尖叫出聲,手中的水桶噗通摔落在地,污水崩灑而出。
谷雨一把捂住她的嘴,狠聲道:“別說話,否則殺了你!”靠近后才發現這女子頭發濕漉漉的,身上散發著皂角的香氣,顯然是剛剛洗過澡,谷雨登時覺得渾身不自在,手也下意識地松了。
女子只覺得背后刺痛,谷雨手中的鋼刀已然抵了上來,女子嚇得魂飛魄散,將頭點得如雞奔碎米。
“牡丹,怎么了?”屋里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谷雨松開手,刀刃前抵,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情緒:“你叫牡丹?”
女子手腳冰涼,顫聲道:“正是奴家。”
谷雨聲音嘶啞:“牡丹,你知道該說什么吧?”
女子點點頭,提高了聲音:“媽媽,院子里有耗子。”
屋中的女子道:“我還以為家中遭了賊呢,你說你大驚小怪的,要嚇死媽媽嗎?”
王詩涵慢慢走到谷雨身后,探頭向屋中看了看,只見其中烏漆嘛黑的,看不真著,但依稀可見不時有人影走動,似乎十分熱鬧,她有些好奇地道:“這是什么地方?”
谷雨看了她一眼:“暗娼。”
牡丹蹙了蹙眉,顯得十分不滿,王詩涵蹙起秀眉:“什么是暗娼?”
谷雨一怔,他牙疼似地吸了口氣:“暗地里做皮肉生意的妓院。”
“嚇!”王詩涵嚇了一跳,震撼地看著牡丹。
牡丹顫著聲音道:“我沒供出兩位好漢,將我放了吧,你們從后門走,我就當沒見過兩位。”
谷雨定定地看著她:“我們原本只想在此處稍事歇息,便悄無聲息地走掉,只是現下是走不成了。”
牡丹道:“為,為什么?”
谷雨嘆了口氣:“你那一聲尖叫不知會引來多少有心人的注意,我們此刻出去兇多吉少,只能勞駕你給我二人尋個去處。”
牡丹表情有一絲難過,谷雨右手前遞:“走!”
牡丹清晰地感受到冰涼的刀刃穿過單薄的衣衫,抵在自己腰間的肌膚上,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不迭挪動腳步走進了門內,王詩涵好奇地跟在兩人身后,穿過一條黑漆漆的狹長甬道,眼前忽地多了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