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隔壁房間中開始傳出一陣陣難以言表的聲響時,谷雨已然預感到不妙,王詩涵再是單純,此時也有了察覺,她羞得滿臉通紅,垂頭不語。谷雨同樣尷尬,他喉頭發緊,局促地盤膝坐著。
宏達躺在床上,睡得半夢半醒,牡丹輕輕拍打著宏達的肩頭,玩味地看著谷雨:“想不到雌雄大盜卻是兩個少不更事的娃娃,說出去怕是沒人肯信。”
谷雨經過下午的休息,體力有所恢復,但傷口仍像鈍刀割肉,有種遲鈍的疼痛,他吸著涼氣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王詩涵匆忙站起來,看也不看谷雨,低著頭向門口走去。
牡丹輕聲道:“慢著。”
谷雨看向她,牡丹的心臟砰砰直跳,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掌心生汗,她走向門口:“你們這么冒冒失失地出去,不怕被人發現嗎?”
谷雨疑惑地看向她,牡丹假作鎮定地道:“既然收了你的銀子,我也不想你出事,不如我在前打頭陣,你二人在身后跟著。”
谷雨露出意外的表情,他抿嘴了嘴唇,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牡丹,牡丹心中忐忑,但是臉上則表現得很平靜,片刻后谷雨點了點頭,牡丹暗中松了口氣,走到門前:“跟我來。”
她伸手推開門,走廊上隱有人聲,間或有男女擦肩而過,幸而有牡丹在,遇到相熟的三言兩語支應過去才不致引人生疑,牡丹推開后門,讓兩人走了出來,反手又將門關上。
直到此時王詩涵才長出了一口氣,她在暗無天日的房中待了好幾個時辰,陌生詭異的環境,來自周遭的污言穢語,更有那些不可名狀的曖昧,無不令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秋風漸涼,她不由地靠近谷雨,小心地穿過院子,牡丹一個箭步竄到門前,將門閂抽下來,門開半扇,探出腦袋瞧了瞧:“沒人。”將身子讓到一旁。
谷雨點點頭:“多謝。”
一腳跨出門外,眼前疾風忽至,一條人影斜刺里搶出,大喝一聲:“兀那蟊賊,投降不殺!”
牡丹心中大喜:“妥了!”
忽然意識到那聲音十分熟悉,心中登時翻了個個兒:“壞了!”
那人影從黑暗中現出身形,正是四郎,他手持一把不知從哪里淘換來的金絲大環刀,氣勢洶洶地撲向谷雨,谷雨如猿猴般竄出,四郎勢在必得的一刀走空,谷雨搶出門外,伸手將門嘭地一聲關上。隨即袖底一翻,將一柄短刀抓在手中。
昏暗的胡同中忽地燃起燈秋火把,四下里亮如白晝,二十多名身材各異的年輕人將胡同兩側圍了個水泄不通,手中兵刃更是千奇百怪,有刀有劍,甚至還有人拿著菜刀、火釬,看向谷雨的神情躍躍欲試。
四郎獰笑道:“有兩下子,不過接下來你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谷雨背靠著門,傾聽著門內的動靜,冷冷地注視著他:“不想死的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