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抬頭看去,見一物自頭頂垂下,他不及多想,反手揮刀逼退三人,左手將那物抓在手中,墻頭那人猛一較力,谷雨的身子騰空而起,躍上墻頭。
三名錦衣衛氣急敗壞地道:“賊廝,給我下來,饒你不死!”
谷雨不答,與那人雙雙落在宮墻那一側。
“二哥!”
“閉嘴!”段西峰從他手中將腰帶抽回系在腰間,他臉上蒙著半片布,將口鼻遮住,惡狠狠地道:“生怕別人不認識你嗎!”
谷雨笑了笑,這廝在馬車上說得猖狂,沒想到進宮后卻如此謹慎小心。
兩人生怕錦衣衛追來,快速向幽暗的巷子里避去,兜兜轉轉走了半晌,喧鬧之聲離得遠了,谷雨才停下腳步,扶著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二哥,你得手了?”
“得手個屁!”段西峰觀察著周遭的動靜:“這事從開始便是個局。”
谷雨愣住了:“什么意思?”
段西峰道:“我見到那胡沖便知道了,此事絕非狗屁英雄會那么簡單。”
谷雨越發費解:“為何?”
段西峰狠狠地道:“那胡沖早已隱退江湖,絕無出山的可能,所以他的出現便是最大的疑點。”
谷雨越聽越是糊涂:“金盆洗手難道便不能再次出山嗎,或許是因為生活所迫呢?”
段西峰看著谷雨好奇的目光:“人命關天的時候,逃命要緊,你難道就不能信我一次嗎?”
谷雨撓了撓頭,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遞給段西峰:“二哥,這是你寫給我的嗎?”正是先前那張出現在谷雨房中,命他速速撤離的字條。
“什么玩意兒?”段西峰一把抄在手中,湊在眼前借助月光逐字看過:“不是我寫的。”
谷雨收回字條,向段西峰道:“此事蹊蹺異常,我心中疑惑未解,還望二哥指點迷津。”
段西峰無奈地看著谷雨,見谷雨緊抿雙唇,一臉的堅持,知道自己不說清楚這位小師弟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嘆了口氣道:“這胡沖是江南人氏,出生在當地有名的富庶人家,他自小不愛讀書,卻對拳腳把式情有獨鐘,家中便延請名師悉心教導,他天賦又極高,年紀輕輕便學到了一身好本事,只可惜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當地官員覬覦胡家家財,誣陷其父私營鹽鐵,下了大獄。胡家由此敗落,胡沖流落街頭。”
谷雨聽得心里不是滋味:“后來呢?”
“胡沖擔心官員報復,便遠走他鄉,輾轉至漳州時,意外與當地一名江湖前輩結識,那人練的是妙手空空的本事,穿房過屋,飛檐走壁,來無影、去無蹤。胡沖為生存計,便拜在那人門下。他本就根基不錯,又加上勤學苦練,漸漸便在江湖上有了名號…”
谷雨有些焦急,粗魯地打斷了他:“說了這么多,與你又有什么干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