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四章脫掉
郎中們陸續到來,驗看一番后上報:一死十三傷。死的是個來此消遣的客人,而傷的既有歡客又有堂子里的人,有男有女,顯然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戮。
曹德忠氣得火冒三丈:“這個畜生。”
郎中為難地道:“此處并沒有救治條件,老朽便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施救。”
曹德忠想了想,喚過一名錦衣衛:“去,把醫館中的郎中、伙計盡數找來,先帶至醫館救治,每個醫館排人看守,不可走脫了一人。”
“明白。”錦衣衛急步去了。
彭宇看著堂子里驚魂不定的人群:“他們怎么辦?”曹德忠道:“我們的人會將客人和這里的姑娘、伙計單獨分開,那十幾個伙計交給你,記住分開盤問,那男子何時動的手,才哪里開始動的手,因為何事動的手,都要問個清楚。”
彭宇望著黑壓壓的人群,嘟囔道:“這么多人問到天亮也問不完,那黃自立不是將行兇者抓了去嗎,等他問出來不就好了嗎?”
他對黃自立既有懼怕,又有厭惡,言談之中也不客氣。
曹德忠向他屁股蛋子上狠狠踢了一腳:“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么多廢話。”
此刻人手不夠,能用上的都派了上去,否則也不會征用彭宇這種乳臭未干的孩子。曹德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與他們追捕的趙一航有沒有聯系,面前的嫌疑人數以百計,想要短時間查出真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還有一件事讓他格外關心,他再次將老鴇招來:“這怡香苑的東家你可見過?”
老鴇淡淡地道:“不敢相瞞官爺,東家姓趙。”
曹德忠追問道:“可是叫趙一航?”
“正是東家的名諱,官爺可是認得他?”老鴇揚了揚柳眉。
曹德忠撇了撇嘴:“不認得,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連個面也不露嗎?我要尋他,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
老鴇好笑地道:“東家的住處,奴家如何知道,官爺說笑了。”
曹德忠隨她笑笑,心里卻不自覺地收緊,他已向這老鴇表明身份,可看這女子的態度分明有恃無恐,他越來越吃不準對方的來頭,向旁邊看了一眼:“咱也是照章辦事,該問的總要問的,有些話不方便說,咱們找個僻靜地方,我還有事請教您。”老鴇順著他目光看去,笑了笑:“請教談不上,您是官爺,當然隨您,請吧。”當先向包廂走去,拉開門向曹德忠做了個請勢。
曹德忠施施然走進來,坐在椅中,待老鴇將門關上,這才笑道:“你當真不知道那趙一航在何處?”
老鴇抄起桌上的酒壺,給曹德忠斟滿酒杯,纖手遞到曹德忠手中,嫵媚一笑:“我若是知道,哪敢不告訴官爺。不過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得這種銷金窟,想必您一定知道東家絕非凡夫俗子,起碼也是一位交游廣闊,手段了得的人物。此事若是處置不當,不止怡香苑名聲受損,只怕別人也要吃掛落。”
曹德忠笑了笑:“這個別人只怕說的是我了。”
老鴇輕笑道:“那可不敢,我說的是我們這些苦命人。”
曹德忠將酒杯放下,笑容斂去:“跪下。”老鴇呆住了:“你…你說什么?”
曹德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煞氣,整個人變得陰鷙且危險:“跪下,這是我跟你說的第二遍。”
老鴇慣會看人臉色,她敏銳地察覺到曹德忠的變化,身上汗毛乍起,兩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強笑道:“官爺,您瞧您開的什么玩笑,奴家是個弱女子,可禁不住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