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章大頭鬼
夏姜臉色深沉:“無論哪一種,內閣大庫所藏乃朝廷機密,斷不可示之于人,尤其是趙一航一伙,他們在大明京師潛伏日久,所圖深遠,若是泄露朝堂機密,你我便是千古罪人。”
谷雨懊惱地在頭上捶了一記:“哎,我拼盡全力跑出來,到頭來給別人做了嫁衣。早知如此,當初我便將這東西給了田豆豆便是,也勝過在此刻擔驚受怕。”
“以你之脾性,想要拋下不管怕是難了,”夏姜笑了笑,又道:“緹騎四出,想必是受皇帝之命追查那盒子,可見那東西至關重要,我只怕趙一航強行破拆,你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谷雨舔舔嘴唇:“沒那么容易。”夏姜揚了揚眉,谷雨冷笑道:“你還記得胡時真丟失的那枚吊墜嗎?”
夏姜皺了皺眉:“難道…”
谷雨點點頭:“田豆豆費盡周章,犧牲了那么多人,所求的不過是那吊墜之中的鑰匙。我那時還不知道他的用意,今晚看到那盒子便全明白了。我曾聽胡公子說過,那鑰匙是昔年的大太監馮保贈與他的,所以由此可知那盒子可能也跟馮保有關,當今陛下年幼之時,首輔張居正把持朝政,李太后主掌內廷,據說兩人自嘉靖朝時便相識,一外一內相得益彰,那時坊間還盛傳兩人的腌臜事,而真正伴隨在皇帝身邊,內領二十四衙門,外通朝堂行政的便是這位馮保大太監。”
夏姜喃喃道:“深宮內院,不比朝堂平靜,這位馮保內外兼修,絕非等閑之輩。這件事如果與他攀扯上關系,事情未必簡單。”
谷雨沉默地點點頭:“那盒子我認真看過,材質似鐵又不似鐵,似銅又絕非銅,入手沉重冰涼,卻是我從未接觸過的。若是尋常手段能打開,田豆豆為何要費盡心思偷了胡時真的吊墜,取一把寶劍來劈開了事。”
夏姜松了口氣:“總算給了我們一些時間,”見谷雨一臉深沉,有心逗他:“找回盒子,或者潛逃大明。”
谷雨兩眼一突,被夏姜的建議嚇得不輕,轉念一想忽地樂了:“你是要與我私奔嗎?”
“哎呀!”夏姜這才發覺話中的語病,羞得滿臉通紅:“你這登徒子,我這廂與你好生計議,你卻拿話來羞我。”
夏姜平素里冷冷冰冰,一眼看去便是不好親近的主兒,此刻嬌羞無限,宛如黎明中盛開的海棠花,谷雨又想看,又不敢看,輕咳一聲:“總有機會拿回來的。”
他躺回到床上,兩眼望著架子床頂:“那個,夜深了…”夏姜摸了摸發熱的臉頰,見谷雨微微合上雙眼,疲憊與疼痛慢慢爬上他的眉間,心中多了一絲心疼,她輕輕掀開被子,身子鉆了進去。
“你,你干什么?”谷雨嚇得往墻角縮。
夏姜壓抑著心頭羞意:“趙一航將我倆鎖在房中,你教我在哪里睡覺?”
“那…那我去地上...”谷雨已能聞到女子悠悠體香,心跳得沒了節奏,既刺激又興奮且害怕。
“得了吧。”夏姜將他按了回去,將被子蓋在他身上,輕輕在他胸前拍打:“你我身處龍潭虎穴,哪里來的講究,你好生歇息,我…我唱歌給你聽。”
谷雨一愣,那邊廂夏姜檀口輕啟,唱的是:
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