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皺緊了眉頭:“你的漢話說得字正腔圓,幾乎以假亂真,看起來花了不少功夫。”
趙一航道:“我自年少時便仰慕中原文化,早些年被父親送到大明,寄養在一名江南富戶家中,吃住同行,早已與大明的百姓無異。”
谷雨一驚,和夏姜互相看了一眼:“你們對大明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趙一航哈哈大笑:“我先前便說過,大明是世間明珠,風華無兩,可看看你們的皇帝是怎么對待它的,搜刮民脂民膏,鬧得怨聲載道,明珠蒙塵,太過可惜,只有在關白手中才能安定繁榮。”
“做你的春秋大夢!”谷雨可沒夏姜那樣的涵養,氣得將桌子一拍,跳起身來。
趙一航將梨核放在桌上,用手絹擦了擦手:“急什么,小谷捕頭,上別人家里做客,要懂得禮貌。”
“艸你媽,這里是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狗東西!”谷雨火冒三丈,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兩名健壯男子走入花廳,冷冷地注視著谷雨。
趙一航擺擺手,收斂笑容:“小谷捕頭,我沒期望能與你達成一致,不過這也并不妨礙你我合作。”從懷中掏出木匣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這是?”夏姜不認得,他卻是認得的,將木匣打開,一枚官印映入眼簾。
谷雨遲疑地看向趙一航。
趙一航一攤手:“物歸原主。”
谷雨將官印收了起來:“你想做什么?”他不相信趙一航那么好心。
“這枚官印是吏部尚書王承簡的對嗎?”趙一航并沒有等待谷雨回答,而是繼續道:“我要你將這枚官印還給王承簡,等你見到他的時候殺了他!”
谷雨登時一激靈:“放肆!”
“王承簡身邊有錦衣衛護衛,出事之后防衛更加嚴密,若是有人能教他放下戒心,那便是你了。”趙一航目光幽幽地打量著谷雨:“夏姑娘在我手中,你如果不去我就在你面前殺了她。在她死之前,我還會將她送給門外的弟兄們,關白派到京城的密探明令不允許近女色,他們可熬得很久了....”
話到此處,夏姜忽地抄起餐桌上的盤子狠狠摔在桌沿,啪地一聲脆響,盤子四分五裂,夏姜手中仍握著一截殘片,毫不遲疑地向自己頸間抹去!
“夏姜!”谷雨嚇得渾身冰涼,當下不及思索,右手下意識地伸出。
“唔...”谷雨的右手擋在夏姜的頸前,緊緊地抓在殘片上,鋒利的棱角刺破了他的手心,鮮血如涓涓細流沿著手腕流下。
夏姜睜開眼睛,谷雨沉聲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夏姜哇一聲哭了出來:“我...我不能成為你的累贅。”她終于意識到趙一航留著自己的性命,究竟是為了什么。
谷雨將殘片扔在地上,抱緊了她:“傻丫頭。”
趙一航饒有興趣地歪著腦袋看著兩人,谷雨回視著他,眼中的火苗騰騰燃燒:“你真是個下三濫。”
趙一航兩手一拍,野間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中托著谷雨的刀,趙一航將刀拿在手中掂了掂,遞向谷雨:“看來你是同意了。”
谷雨仇視著他,臉上的糾結讓他的五官扭曲,僵持半晌,他緩緩將鋼刀接了過來。
他知道他已別無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