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頭奮力推開他:“怎么可能,她怎么就死了呢?”悲憤交加,仰天大哭。
石云和小成一上手,他便撒潑打滾,弄得兩人勸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糾纏間,忽聽門內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卻是韓雙平到了,門子趕緊讓開道路,解釋道:“老爺,我正要將這廝趕走,省得您看了厭氣。”
關老頭一骨碌爬起身,抽泣道:“韓大人,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韓雙平看了看巷子口聚集的人群,嘆了口氣:“進來說吧。”
三夫人的房間,一張椅子歪在地上,房梁上高懸著一條白色的被單。
昔日里貌美如花的三夫人靜靜躺在床上,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首,脖頸間一道觸目驚心的淚痕。
韓雙平兩眼含淚:“她這幾日過得不好,整日窩在房中以淚洗面,茶飯不思。我還沒緩過氣,明知道她受盡冷落和指點,仍對她不聞不問。今日丫鬟送早飯,卻發現她已經懸梁自盡了。這女子心事重,我卻還晾著她,我八成是瘋了。”
關老頭呆呆地注視著三夫人,喃喃道:“你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何這般傻呢?”
韓雙平聲音似乎飄在半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有意義,”關老頭鼻子發酸:“她什么也沒做錯,憑什么讓她付出代價?老夫要為她討回公道。”
韓雙平搖了搖頭:“你已然自身難保了。我今日讓你進府并不代表原諒了你,只是人死燈滅,此事無論孰是孰非,都該告一段落了。”做了個手勢,讓下人送客。
“且慢!”出聲的卻是小成,韓關兩人說話時,他悄悄走到床尾,打量著三夫人,越看越是蹊蹺。
韓雙平目光轉冷:“你是哪個?”
小成硬著頭皮道:“我叫小成,是東壁堂的伙計。我看三夫人頸間肋痕有些古怪,似乎不像自盡所致。”
一石激起千層浪,韓雙平冷冰冰地道:“你憑什么這般認為?”
“我,我...”小成被他兇狠的眼神逼得發慌:“我不是仵作,僅是感覺。”
“感覺?”韓雙平怒道:“東壁堂便是憑感覺治病的嗎?”
小成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雙平咄咄逼人:“我知道你是何意,你想指控我韓府里有人殺害了三夫人是不是?”
小成傻了眼,他僅僅從從醫之道提出了疑問,卻沒想到這個論斷提出后自然而然便會指向韓府的人,韓雙平生氣是理所應當的,石云連忙打圓場:“對不住,韓大人,這小子學了幾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代他向您道歉。”
“送客!”韓雙平一句話也不想與兩人多講。
石云向小成使了個眼色,兩人攙住關老頭走了出去,身后傳來韓雙平的聲音:“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教授無論學識如何,德行為先。以后京城的書院、學社,你就不要去了。”
關老頭閉了閉眼睛:“德海愧疚難當,哪還有臉去。”
他在這一刻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譽和驕傲,整個人像失了魂,任憑小成和石云架著出了府門。
小成氣呼呼地向石云道:“你難道看不出那肋痕有蹊蹺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