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見唬住了他,當下也不著急,淡淡地道:“不能說不能說,折損陽壽的事兒我可不干。”
那錦衣衛更加焦慮,眼珠轉了轉:“你可知道那詔獄是什么地方?從來只見人進去,卻從不見人出來。”
“為什么?”小草好奇地問道。
那錦衣衛道:“因為進去的人都是躺著出來的,死了!”
小草被他陡然拔高的厲喝嚇得一激靈,那錦衣衛繼續施壓:“詔獄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因此戒備森嚴,地處暗室,人多地窄,疾疫易生,癘氣所傳,鼠蟲肆虐。更恐怖的是刑罰殘忍,便是刑具都有一十八種。”說到此處,見小草的臉色已嚇得慘白,這才話鋒一轉:“只要你乖乖告訴我,詔獄那邊我自然會關照一下,教你不會丟了命去。”
小草戰戰兢兢地點點頭,兩腿一軟坐在地上。
那錦衣衛忍著笑將她扶起:“我叫楊大滿,最是知恩圖報,你若是告訴了我,我便有法子救我師傅。我師傅安全康健,難道不會念著你的好?你在詔獄之中吃得舒坦、住得舒坦,比自己家也沒什么兩樣。”
小草扶著楊大滿的胳膊:“大滿哥,你說得太嚇人了,我...我心里慌得很。”半邊身子壓在了楊大滿身上。
楊大滿感受著女子柔軟的腰肢,不由地心中一蕩。
小草指著不遠處的茶館,柔柔問道:“奴家是個弱女子,跟隨你們東奔西走,兩腿酸得像面條,我跟大滿哥討一碗水,可行嗎?”
楊大滿聞得到小草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小草黯然道:“奴家一入詔獄生死難料,也不知還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楊大滿知道她是被自己嚇得狠了,寬慰道:“其實也沒有那么糟糕,唔...不過是碗水嘛,你大滿哥還是能請得起的。”
小草驚喜地看著楊大滿,將他的胳膊抱得更緊:“我便說楊大哥知情達意,絕不會為難我這弱女子。”
她雖然年少,但眉眼如畫,已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楊大滿色授神與,與小草一道在茶館里坐了,招呼老板上茶。
小草捧起茶杯:“大滿哥,你們查不到我爹的下落,是不是再不會放我出來?”
楊大滿撓撓頭,他不過是個校尉,跟在老張屁股后面做些粗使活兒,老張指東他不敢往西,老張趕狗他不敢攆雞,腦子不甚靈光,是以有些要緊事老張寧愿自己費些功夫,也是決計不肯交給他辦的。
至于接下來案子如何發展,錦衣衛又要采取什么樣的措施,楊大滿又如何說得準,吭哧半天只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不好混做一處談。但黃大人既然讓我押你入獄,必然是因為不肯放棄你這條線索,想從你嘴里問出些什么,若是答案無法令人滿意,唔...”
小草低頭喝了口茶:“可是我的確不知道我爹的下落,那該如何是好?”
楊大滿再次撓了撓頭:“這個嘛...只要你老老實實答話,他必不會為難你。”
小草抬起頭:“方才你不是說黃大人問不出我爹的下落,絕不會善罷甘休嘛。”
楊大滿兩眼圓睜,努力回憶:“我是這么說的嘛?”
小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楊大滿緊張地道:“你做什么?”
小草道:“我肚子不舒服,去茅廁方便。”
楊大滿狐疑地打量著她:“你可別耍花樣。”
小草苦笑道:“我既不會武藝,身上又沒有兵刃,如何逃脫得了?若是你不信任我,便跟我一起去。”
“那倒是可以。”楊大滿站起身,與小草穿過前廳向后院走去。
推開茅廁的門,小草咬著嘴唇,羞澀地道:“你與我遠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