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強滿不在乎地道:“關心則亂嘛。”
“或許,”谷雨抬起頭:“那百合姑娘有什么秘密,如果一旦暴露,將是趙先生不可承受之重,容不得半點疏失。”
魏強一攤手:“感情的事我不懂,說不定趙先生王八看綠豆,動了真情,就非百合不可了呢,況且兩人已經有了孩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難道還真能撇下娘倆不成?”
谷雨卻是不信的,相信趙先生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有真心,不如相信鐵樹會開花:“那就還剩一種可能了?”
“還有嗎?”魏強一怔,不屑地道:“我下午可算是見識到天下第一捕快的實力,誰能想到天下英豪齊聚京城,死的死,傷的傷,抓的抓,一切都是為了你,而名震天下的小谷捕頭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頭頂虛名的大草包。”
谷雨被他一頓埋汰,臉色漲紅,像一塊大紅布,難為情地別過頭去。
魏強揶揄道:“喲,還懂得害臊,來,說給爺們聽聽,小谷捕頭還有什么高見?”
車夫嗤地笑了,幸災樂禍地瞧向谷雨,谷雨撓了撓頭,垂下眼瞼:“你有沒有想過趙先生可能要離開大明了。”
一陣夜風吹過,火苗子撲騰撲騰亂竄。
魏強張大了嘴巴,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你說什么?”
谷雨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掰斷,將火中的柴禾挑了挑:“這也許就是趙先生的不可承受之重,他已決意離開京城,所以堅決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允許她們母女出事。其實從夏郎中識破車馬行的秘密,闖入趙先生家宅的那一刻,他在京城的潛伏任務便已宣告失敗了。東西兩廠和錦衣衛可不是吃干飯的,既然他們介入,將趙先生布置的關系網一網打盡僅僅是時間問題。也就是從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要離開了...”
“別說了!”魏強厲聲喝道。
谷雨不為所動:“他不惜將你們暴露在我的視野中便是明證,他了解錦衣衛的能力,所以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你們遲早會浮出水面,就算不出現在我眼前,也會被錦衣衛一個個揪出來...”
魏強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甩將他掀翻在地,右手舉起來:“老子叫你別說了!”
谷雨根本沒有抵抗的意思,躺在地上仰臉看著他:“你在慌什么,這不過是一個假設而已,我是繡花枕頭,還是個大草包,你信我作甚?”
“我...”魏強的右手忽地失去了方向,他的拳頭在顫抖,卻遲遲落不下去,只是呼吸聲越來越重。
正在此時,林間忽地傳來嗖嗖兩聲輕響,直奔魏強而來。
谷雨一腳踢在魏強的膝蓋,魏強撲通摔倒在地,兩支雕翎箭擦著他的后背而過,他一骨碌爬起身,抽刀在手:“敵襲!”
聚福客棧戲臺子上空無一人,曲終人散,留下喝酒吃飯的還剩四五桌。
小二匆匆忙忙跑進了店:“掌柜的,他們回來了!”
“慌什么?”瘦竹將賬本合上:“誰來了?”
話音未落,門外馬蹄聲響,呼隆隆走進一群人,為首的身形高大,威風凜凜,正是黃自立。
瘦竹心中一驚,向幾人身后看了看,獨獨沒有看到王華的身影,他匆忙從柜臺后逃出來:“這位爺,您,您這是...”
“那名女子呢?”黃自立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問道。
瘦竹將慌亂和疑惑表現得恰到好處:“什么...什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