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嚇得一激靈,站在船頭左右看看,踉踉蹌蹌爬到船幫,奮力一躍,跳到了隔壁一條船上,那殺手笑道:“果然是聰明的女子。”他抹了把嘴角的鮮血,面對著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弟兄們早就是該死的人了,是趙先生給了咱們一條命。保護好他的女人和孩子是弟兄們的責任,江湖人說話,吐唾沫是個釘兒,怎可說話不算話!”
殺手們響應:“殺!”
那人獰笑道:“面前的可是錦衣衛,殺一個賺一個!”
殺手們嚎叫著沖上前,與錦衣衛陷入纏斗,這些人個人武藝超群,得益于棧橋空間逼仄,錦衣衛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擊隊形,對方只能捉對廝殺,拳拳到肉,刀刀見血。
黃自立抬頭望著百合倉皇的身影,她已經接連跳過幾條船,眼看便要離開包圍圈。
他目光冷厲,如即將撲向獵物的餓狼,大喝一聲:“老張!”
老張虛晃一招,退出戰圈,黃自立抬腳踹向他的小腹,老張悶哼一聲,怔怔看向自己的上司,黃自立向百合指了指,老張會意,兩手一托黃自立的腳底板,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去!”兩手較力,向上猛舉。
黃自立借勢上躍,攀住船頭,翻身跳上甲板,追著百合的背影跑去。
百合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腳下一軟,摔倒在地,她顧不上疼痛,蹣跚著爬起,鼓足余力躍出船幫,落在隔壁船上。
王華從地上一躍而起:“既然知道我是錦衣衛,還不快快受死!”揮動匕首撲了上來。
百合偏頭躲過,一記鞭腿踹向王華側腰。
王華慘叫出聲,手中匕首脫手而飛,身子在半空中劃了道弧線,跌入水中。
谷雨左右看看,棧橋這頭是魏強和軍卒,另一頭卻是余下殺手和錦衣衛,他痛苦地發出一聲呻吟,小草抓住他的手,張嘴狠狠咬去,谷雨悶哼一聲,撒開了手。
小草脫離他的控制,撒腿便跑,谷雨看了看腕子上整齊的牙印和血跡,三兩步追上去,再次抓住小草:“去送死嗎?”
小草拼命掙扎,急得眼淚直掉:“我娘有危險!”
谷雨抬頭看去,百合蹣跚的身影在船上起起伏伏,身后的黃自立越追越近,他抓著小草的手下意識地收緊:“顧好自己吧。”
小草急欲甩脫他的手:“不行,你不是楊叔叔的人嗎?快救我娘,這是命令!”
谷雨冷冷地道:“我是官差。”
小草霍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谷雨沉聲道:“我是彭宇的師傅。”
小草呆住了,谷雨道:“在下沒有三頭六臂,咱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還不知道,哪里還能顧得上你母親?”
小草淚如雨下:“她若不是等著我,此刻早該遠逃海外了,我怎能棄她而去,你叫谷雨是不是,你是官差是不是,我娘是無辜的,你就放任歹徒行兇嗎?”
谷雨呼吸急促,此刻百合離得近了,臉上的惶恐看得愈發清晰。她張目望來,視線與谷雨碰個正著,目光中的絕望像一記重錘擊中了他的心臟,他從地上撿起王華跌落的匕首遞給小草,嘟囔道:“你這張小嘴開過刃是不是?”
跳上身邊的舷梯,噔噔噔向船上跑去。
小草咧嘴一笑,猶如雨后彩虹,她將匕首緊緊攥在手中,追著谷雨的腳步快速跟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