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躡足潛蹤繞過花廳,走向東跨院,四周是瘆人的安靜。
她小心地觀察著四周,在確認安全后這才走入院子,摸到房門前,耳朵貼在門板上側耳傾聽,輕微的鼾聲傳來,夏姜右肩抵著門板,悄悄推開一道門縫,側身擠了進去。
她反手關上了門,靜靜地呆在黑暗中。
床上的鼾聲勻稱而綿長,她的雙眼慢慢地適應著,直到能看清屋里的布置,這才矮著身子走到里間,趙先生和衣而臥,雙目緊閉,胸脯一起一伏,夏姜遠遠地看著,緊攥尖刀,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沖動。
只消一刀下去,是不是一切就結束了?
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且不說趙先生身手莫測,自己只有一刀機會,而她幾乎沒有任何把握,再者殺得了趙先生,難道還能殺得了所有的殺手嗎?
她要的是一網打盡,專業的事情還是留給專業的人去做。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注意到床邊的五斗柜上放著那只匣子,心中大喜走到柜前將木匣抄在手中,那木匣旁放著幾把形狀各異的錐子,果然趙先生并不甘心,只是并沒有得逞。
她暗道僥幸,一邊觀察著趙先生的動靜,一邊慢慢向后退去,退到門邊閃身走了出去。
得手了!
夏姜激動得渾身直抖,她快步向后院走去。
彭宇趴在墻頭上等得百爪撓心,夏姜的身影一出現,便迫不及待地向她招手:“夏姐姐,這廂來...咦?”
夏姜大喜過望,快步向彭宇走去,忽聽背后一個男子聲音響起:“夏姑娘,哪里去?”
這一聲雖輕,聽在夏姜耳中卻不吝于奔雷轟鳴,她霍地轉過頭,卻見小次郎不知何時已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股涼意從腳底直到頭頂,她忽地反應過來,向彭宇發足狂奔。
小次郎動如脫兔,身子飚射而出,搶到夏姜身后,將她一條胳膊扯住,夏姜甩之不脫,情知不妙,放聲大喊:“不準下來!”
彭宇眼見夏姜受制,便要從墻頭跳下來。
夏姜的話讓他僵在當場,夏姜咬緊牙關,另一只手用力將匣子甩了出去。
匣子在夜空中劃了條優美的弧線,越過墻頭消失在黑暗中。
小次郎曾見趙先生把弄過這匣子,氣惱道:“大膽!”將夏姜用力向懷中一扯,夏姜就勢用力撞來,堅硬的腦殼正撞在小次郎的下巴上。
“唔!”小次郎仰面栽倒。
夏姜轉身便跑,小次郎騰身而起,一腳將夏姜踹翻在地。
夏姜撲倒在泥土地上,向墻頭不知所措的彭宇道:“快走,那匣子至關重要,將它交給谷雨!”話音未落,小次郎撲將上來,將其關節反扭,耳聽得身后腳步聲響,叫道:“別放走了那小子!”
殺手們從他身后竄出,直奔彭宇而來。
彭宇牙關緊咬,額頭青筋畢現,不甘地看了夏姜一眼,翻身跳過墻頭,從地上將那匣子撿起掖在懷中,撒腿便向胡同外跑去。
跑不多遠,腳步聲追了上來,彭宇回頭看去,只見一群褐衣殺手手持利刃殺氣騰騰地追來,彭宇嚇得汗毛乍起,跑得腳打屁股蛋。
一路跑到長街上,殺手追得愈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