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傾怔了怔,低頭輕笑出聲,“看上去,淮陽侯是沒什么功夫來搭理我們了。”
收回視線,她在搖搖晃晃中前進的馬車里問謝辭淵,“只是我到現在也沒看到王爺所說的兩萬大軍,該不會那杜驚鴻麾下的云城守備軍就是戴了面具的鎮魂軍吧?”
謝辭淵微微一驚,隨即訝然,“你怎么看出來的?”
這話無異于承認了云九傾的猜測,她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出來。
“淮陽侯那邊,我暫且可以說是他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事發突然,來不及組織反擊。
可杜驚鴻麾下兩萬多人馬呢,就是采用人海戰術也能把我們給踩成肉泥,偏生我不過丟了幾個手雷,他們就撤了。
不僅前方的將士們撤得異常迅速,后面沒被炸到,甚至也沒有聽到號令的人也沒露出要阻攔我們的意圖。
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大楚的軍隊也太垃圾了點兒。”
她說的太過理所當然,謝辭淵忍俊不禁,“難道就不能是他們沒有收到相關的命令,所以沒敢貿然行動?”
云城守備軍到晉城的任務就是拿下晉城,阻止淮陽侯造反,其他的事情跟他們是沒關系的,他們當然也不用管。
謝辭淵這話其實不無道理,云九傾卻似笑非笑道:“王爺是在試探我嗎?”
謝辭淵亦笑著回看她,眼神始終笑盈盈的,“王妃何出此言?”
他的確沒有試探云九傾的意思,但也是真的好奇云九傾連那些云城守備軍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怎么就敢篤定那些令淮陽侯忌憚到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拒絕放他們出城的隊伍是鎮魂軍?
彼時他們離靜安門其實沒多遠,云九傾跟謝辭淵聊天的時候還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聽到謝辭淵的問題時她一雙眼睛正緊張地盯著靜安門的方向,口中一派從容道:“傻子都知道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那種屁話都是來忽悠新兵蛋子的。
真正的職業軍人骨子里都是有本能的獸性的,尤其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兵,讓他們在殺紅眼的時候忽然停止進攻比讓他們去送命還難。
若不是上面的人早有吩咐,或者他們都認識你,那種場景下,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往前沖?”
說到底,云九傾其實并沒有什么切實有力的證據證明那些云城守備軍其實是鎮魂軍,但她就是猜對了,謝辭淵也覺得挺神奇的。
“雖然有幾分牽強,但也還真讓你猜對了,他們的確是鎮魂軍左騎營的弟兄,不過,接下來至少兩個月內他們的身份一直都會是云城守備軍。”
云九傾一聽圍困晉城的隊伍是謝辭淵的人就放心了,再不費神提防,回過頭來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他們冒充了云城守備軍,那真正的云城守備軍去哪兒了?
還有啊,我聽淮陽侯好像跟那云城守備軍統制杜驚鴻好像挺熟悉的。
如果杜驚鴻不在,你們很難騙過淮陽侯吧?
所以,今日在靜安門外演戲的不僅有鎮魂軍斥候營和左騎營的將士們,還有真正的云城守備軍統制杜驚鴻。”
云九傾簡直越想越佩服謝辭淵了,“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淮陽侯謀反之前好像就已經將杜驚鴻的所有家眷都拿捏在手中了吧?
他從淮陽侯府離開的時候還自信滿滿地覺得杜驚鴻不敢與他為敵呢,不過轉眼的功夫,那杜驚鴻卻成了王爺最堅固的掩體,我請問王爺,你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