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幾針基本都扎在之前扎過的地方,雖然麻麻脹脹的不是很舒服,但林湛早已經適應了。
就在他以為云九傾說的夸張了,也可能是云九傾之前給他的藥生效了的時候,云九傾一針扎在了他的委中穴上。
劇烈的疼痛如同煙花一樣炸開,迅速從膝蓋后方蔓延到身體的四肢百骸,林湛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運氣鎮痛。
云九傾始終搭在他左手手腕上的手指感覺到不對,立刻輕呼一聲,“不想死就別運氣!”
林湛反應過來,連忙停止運氣,兩只手死死地抓住馬車兩邊的窗框,手指在窗框上摳出了深淺不一的痕跡。
“堅持一下,你想想,過了今日你就再也不用受百面針的折磨了,長痛不如短痛,實在受不了就吱一聲,我給你打暈。”
林湛:……
無語地瞅了她一眼,后面再痛也沒有吱一聲了。
前后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林湛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然而前后左右都有銀針,他想躺下擺爛都做不到。
云九傾則悠哉游哉道:“此套針法是要讓你體內的毒全都順著擠到喉管排出來,要多堅持一會兒,我會逐漸揭針。
你若覺得惡心就直接吐,別憋著,吐完就好了。”
林湛嘴里塞著紗布說不了話,那白眼兒都快翻上天了。
云九傾只當沒看到,手指始終搭在林湛的手腕上,感覺差不多了就拔一根銀針。
等到正面影響林湛行動的銀針全部拔下來后云九傾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韓卓,過來伺候你家將軍!”
話音一落,她利索地跳下了馬車。
玄清見狀也要跟著下車,卻被云九傾阻止,“你先別急著走,等她完事兒了幫他把剩下的銀針拔了。”
云九傾說著話就說明剩下的銀針什么時候拔、怎么拔都是沒什么講究的,玄清便也就應了。
韓卓來得很快,匆匆向云九傾點頭示意后就跳上了馬車。
幾乎就是在韓卓進入馬車的瞬間,林湛半個身子都從車窗里探了出去,嘔的一聲,烏黑的瘀血像是噴泉一樣噴了出去。
“將軍!”
韓卓下意識地沖過去扶著林湛,無措地求救,“宴王妃,快救命啊!”
林湛吐血都不帶停的,一大口一大口的污血像是要把全身的血液全都吐出來似的。
而且他雖然吐在了馬車外,但是那股難聞的腐爛腥臭氣息卻還是強勢地鉆進了每個人的鼻翼中。
韓卓發誓他真的不是嫌棄他家將軍,但那味道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林湛在前面瘋狂吐血,他扶著林湛在后面努力隱忍,但又忍不住的干嘔出聲。
好在被抓走的這些天他們一直維持在一個餓不死又吃不飽的狀態,這會兒也實在是沒什么可以吐的了。
饒是如此,林湛的車夫和前后的犯人們也被這味道熏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