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稚嫩的小將士激動地拿一截槍頭抵著自己的脖子,“我聽到你們的話了,要么截肢,要么死,沒有別的選擇!
就算那云姑娘真的醫術過人,可她貴為王妃,怎么會為我一馬前卒療傷?
你們不用勸我了,我就是死也要當個全乎人!”
話音落下,他眼睛一閉,真的就拿著槍頭往自己脖子上捅。
“啊!”
一聲短暫而急促的慘叫后那小將士松了手,手里的長槍落地,玄清忙上前將槍頭撿了起來。
而后才來得及看向來人,見到云九傾,玄清快激動哭了,“姑娘,您怎么來了?”
“我不來,又怎知在鎮魂軍將士們的心里我云九傾居然就是一個高高在上,只為權貴療傷的沽名釣譽之輩?”
她擰眉看著玄清,“不是說重傷員會送到帥府由我治療?
連截肢都不算重傷,那請問什么是重傷?”
明明云九傾的語氣和臉色都難看得不行,玄清卻驚喜不已,“姑娘的意思是此等需要截肢的重傷您也可以治愈?”
云九傾的話于玄清而言無異于天籟之音,然而,云九傾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被一道強勢的聲音給打斷了,“不可能!
髕骨骨裂,退步筋脈都已經蜷縮到了肉里,我不信有人能治。”
才被云九傾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忘了鬧自殺的小將士聽到這話,二話不說就往墻上撞。
云九傾撲過去一把將人薅過來,眼神犀利地瞪了說話那人一眼,扭臉問玄清,“你別告訴我此等蠢貨是鎮魂軍的軍醫,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可以帶著他一起滾出去了!”
她話音落下,玄清還沒反應,那個說元宋的傷不截肢就治不好的老者就先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夫懸壺濟世的時候你個黃毛丫頭還沒出生呢!
讓老夫滾出去,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連病人的傷都沒弄清楚就敢大放厥詞,軍營這種地方也敢讓讓爾等頭發長見識短的女子混進來,不知道守衛都是干什么吃的……”
“于大夫!”
一直在當和事佬的玄清聽到于大夫這話,當即嚴肅了起來。
“當初你也說過,以王爺的傷勢,今生都沒有重上戰場的可能,可此番大軍重回北荒,就是王爺親自帶兵殺回來的。
你若是能用醫術勝過姑娘,我絕不置喙你分毫。
但別拿姑娘是女子這件事來說話,如果姑娘不是女子,你還沒有機會站在這里對她出言不遜!”
好歹也是一路跟著云九傾從楚京來到北荒的,玄清太清楚云九傾有多討厭以性別欺負人的人了。
云九傾肯來醫署,就說明她是有救人的意愿的,若是因為于大夫嘴臭把人氣走而耽擱了那些將士們的性命,他自己都會忍不住一刀把楊大夫砍了。
謝辭淵身邊的幾個親衛都隨了他的性子,殺伐果斷,生人勿近,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讓人望而生畏。
唯獨玄清,可能是大夫這個身份賦予了他異于常人的親和力,又因為身份之便,時常接觸軍中將士們,很容易讓人忘了他也是謝辭淵身邊的四大親衛之一。
如今玄清冷了臉,于大夫也知道害怕了。
但他畢竟行醫幾十載,鎮魂軍的將士們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如今因為云九傾一個小女子被下了面子,他只覺得臉上掛不住。